“左将军、中军校尉二人,都不曾带兵随行么?” 李儒又紧接着问道。 “小人于路旁观看,但不曾见到这两位贵人的车马从御道驶过。” 家仆受李儒的紧张神色所感染,仔细回忆不久前御道上车马驶过的情形,然后忙不及迭地出声回答。 李儒听到这里,忽地站起身来,他脑里将这些看起来互不关联的情报串联起来:董卓车驾入宫,吕布护卫随行,王允反常不见,董旻、董璜没有从行······ 越想越惊的李儒强忍着心中的颤栗,脸上尽力维持出常态来,口中缓缓对家仆说道: “你再去宫城附近一趟,就近等待,若宫中出了什么大动静,速速回府报我!” 家仆张了张嘴,疑惑的话到了嘴边,但看着李儒一反常态的言行,最终还是忍住出言发问,他唯唯应诺后,立马就快步往外边走了出去。 直到步履匆匆的家仆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看得出神的李儒才反应过来,将眼光收回到了自己近处,面前的朝食也变得食不甘味,李儒焦虑不安地重新落座,但只坐了一会儿,就感觉如坐针毡,只好又重新起身,忧心忡忡地在居所内踱步。 也不知道在焦躁不安中等待了多久,心神不宁的李儒终于被居所外急促的脚步声拉回现实。 “主公,大事不好了!” 派出去宫城附近打听消息的那名家仆,此刻已经脸色苍白,匆匆忙忙从府外飞奔而来,他跑到李儒的居所外,终于忍不住颤声惊呼道。 “究竟出了何事?” 李儒心中一紧,暗道糟糕,连忙出声询问。 “宫城的城门突然出现了大批的甲士,宫阙上也有军卒在悬挂诏令——” “诏令上写了些甚么?” 李儒听到有军卒在宫门外的阙上悬挂诏令,就知道宫内变故已经发生,他连忙询问诏令的内容,想到了刚刚入宫不久的董卓车驾,又急忙补充询问。 “太师的车驾可曾出宫?” 李儒的这名家仆原本就被遇上的变故吓得不轻,现在被李儒接二连三地询问,连忙想要张口,反而因紧张呛住了气,咳嗽个不停,一时又说不出话来。 “到底如何了?” 李儒心急如焚,却只能够等着家仆缓过气来,再次着急地问道。 “出现的甲士都是山呼万岁,奉旨讨贼,太师的车驾进宫后就没再出现过,小人心急之下,不敢靠近宫阙,就折返回来禀报了,沿途听到有市井消息传闻。” “都传闻甚么,快说!” “说是董逆授首,天子下诏,收捕董逆余党!” 听到董卓已经被杀的噩耗,如遭雷击的李儒瞬间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就无力跌坐在地上。 家仆见状,慌忙上前费力地将李儒扶起来,同时惊恐地问道: “主公,那我等现下该如何是好?” “走,走,我等快走!” 李儒被家仆扶起来后,脑中稍微有些清醒,听到家仆的话,整个人的神经瞬间再次紧绷,慌忙地连声说道。 “走?我等要走去哪里?” 家仆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 “不要问了,你速速去准备车驾,我们要即刻出城!” 李儒说完之后,就抛下了家仆,自顾自地往后院跑去,家仆愣了一愣,才惊叫一声,反应过来,也急忙跑出去准备车驾。 性命攸关之际,李儒的行动十分快速,他也不敢再牵挂府中的钱帛,只收拾些细软,令婢女将自己的两名妾室和阎艳的家眷都扶上辎车,然后就带了一名心腹骑奴,两名驾车的家仆,加上车上的女眷婢女,一共九个人,前后两辆辎车,准备出发,在城门封闭之前抢出城去。 府中还有剩下的一些奴仆,看着主家一副匆匆忙忙出奔避难的模样,各自莫名其妙、不明就里,但也自发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互相探听情况,陷入到了无知的恐慌之中。 李儒原本就要出府,看到府中奴仆自发聚集起来,驻足想了想,就又忽然折返回来。 他手持长剑,站在人群前,紧盯着府中惶恐不安、神态各异的奴仆。 “城中有暴民作乱,情况不明,我现今要往郿坞避难,你等跟随我也有些时日了,终究有些主仆之情,府中财帛任由你等取去,就此散去,各自保重。” 在他说完之后,府中的奴仆先是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就有一名大奴最先反应过来,也不招呼身边其他奴仆,快步就往堂上跑去。 有了这么一个参照,其他奴仆瞬间哄然四散,也各自分头去争夺府中的财帛去了。 李儒惨笑一声,看了最后一眼争先恐后的府中奴仆后,他心知目的已经达到,快速收剑入鞘,也大步往府门外奔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