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打了好几年的仗了,在以少敌众的情况下,还从未见过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好事,这仗,终究还是要打下去的。” “那就是要迷惑贼寇,再一鼓作气,长驱破敌咯?” 裴绾眼光中满是好奇,不管他如何聪慧,又身负了多少才名,但在兵事上,到目前为止,他始终还是门外汉一个,因此对于自己预测的西凉军用兵方略,裴绾在心中还是充满期待的,若是自己所想和阎行的兵略一样,那岂不是就证明了自己也是天授韬略,将来说不定也会和太祖父一样,统兵御边,建立军功来光耀门楣。 虽然,这世道,护卫桑梓已是不易,统兵御边更是无从谈起。 阎行看出裴绾的少年心性,笑而不语,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打算,而是说道: “听,之前山下就来人了,估计是来接你的了。” 裴绾闻声转身往山道望去,果然是自家车队的人估摸着自己离开有些时辰了,派出了人手前来接回自己,但在山道的半路,就被阎行的亲卫拦住了。 车队的人已经找到这里来,裴绾不能久留了。 “校尉,绾就要走了。” 临走之际,裴绾还念念不忘自己的猜测,虽然行礼告辞后,挪动了步伐,但眼睛却还是盯着阎行,期待着他能够透露出一点口风,能够让自己印证一下想法。 阎行看着裴绾还略显稚嫩的脸庞,含笑点了点头。这一动作在等待已久裴绾的眼中,不吝于是一盏黑夜中的明灯,他当即就眉开眼笑,笑着再次向阎行道谢后,才欢快地往山下去了。 等裴绾和来接他的裴家人走了之后,阎行收起笑容,又将目光转到了远处的汾水上。 想起裴绾的各种用兵的猜测,他的眼眸愈发显得深邃。 眼下战败的几部白波军,就像是几只受伤的刺猬一样,互相抱团向外,不管是反抗性,还是警惕性,都是极其高亢的,此时选择正面进攻或者长驱突袭,就算得手,阎行麾下的西凉军也是要损失惨重。 阎行既没有闲工夫去一根根拔掉他们身上的刺,又不想被他们刺得满手是血,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外部环境上不停压迫他们,逼迫他们凑得更加紧密,凑到了极致的时候,白波军的这些刺猬们,就会自己被自己身边的同伴扎得浑身是血。 与其同时,再坚固的堡垒,也抵挡不住内部的瓦解。 而白波军中的杨奉一部,就是阎行选中的,那一道瓦解堡垒内部的裂缝。 ··· 平阳白波军营 “你既然说是那伙凉州兵的使者,那究竟是鬼校尉派来的,还是徐公明派来的?” 面貌丑恶的杨奉盘腿坐在自家的位置上,满手油腻地捧着一大块彘肩啃着,卸下的甲胄和兵器随意扔在身边,他狼吞虎咽之余,轻蔑地瞄了瞄周良一眼。 虽然他自己长得丑恶,但他看向矮胖貌陋的周良时,还是心生厌恶的,特别是西凉军派来的信使,这让他心中莫名产生了被人轻视的恼怒。 “徐君在军中担任司马一职,亦是荡寇校尉的麾下,在下既然是临汾来的使者,那自然就是荡寇校尉派来的。” 周良在帐中看着杨奉的无礼言行,虽然心中不豫,但还是秉承着出使的礼节,笑脸应对。 杨奉却对周良表现出的善意无动于衷,他自顾自啃着手中的彘肩,等将口中嚼烂的肉末吞入腹中之后,他才又再次抬眼,冷哼一声。 “若是故人派来的,那就还能坐下喝一觞酒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