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娘子的名字,倒是颇合今日的情景啊!” 闻喜城外,阎行和裴姝并缰齐行,信马由缰,慢行于闻喜城郊外,对于闻喜城外的风景,阎行此时无心欣赏,倒是在和已经得知身份和名字的裴姝的交谈中,显得主动了许多,只是其中情绪,又夹杂着几分隐忧。 裴姝对于阎行暗生情愫,但她也是蕙质兰心之人,在和阎行的谈笑之中,很快也就看出了阎行心中的复杂情绪,她望着葱葱郁郁的远方林木,突然轻启檀口,问道: “阎君心中有事?” 听到裴姝的温声询问,阎行愣了一愣,他虽然能够察觉到裴姝已经感知到他内心的波动,但没想到,裴姝倒是会径直开口,向他询问。 “嗯,是北境的兵事!” “莫非是前方战事有变?” “暂时无变,只是大军新败白波贼寇于临汾,降服贼寇众多,陆续又有饥民来投,仓禀耗竭,兵事恐难于久持,故而心有所忧,倒是让娘子见笑了!” 阎行没有刻意隐瞒明面上的事情,而话落到裴姝的耳中,尽管阎行的语气平淡朴实,不喜不悲,但她还是嗅出了其中的一丝危机的味道。 “那么阎君此番返回安邑,也就是为了此事。” “确实如此。” “事有不协?” 裴姝眨着明亮的双眸,俏丽的脸上写满了百般温柔,她亲近关切的语气让阎行的心中一阵感觉柔软,他叹了口气,悠悠说道: “关东州郡的豫州孙坚已经攻下了雒阳城,朝廷的兵马也已经退往长安、崤函一线防守,河东南境有刀兵之迫,城邑中仓禀的粮食需要供应南境的守军,北境的战事已经顾及不上了!” “安邑大姓卫、范等家囤积居奇,河东的粮价也是居高不下,卫、范等家是既不肯借粮,也不肯卖粮,都打算守全家业,坐壁上观。” 听着阎行的话,裴姝的脸上也挂上了担忧的神色,她为着阎行话中的危局轻轻地叹息,担忧着,过了一会,又缓缓问道: “那驻军安邑的牛中郎将,又将是如何?” 阎行听到裴姝问到牛辅的打算,他这个时候没有出口,只是伸手模拟往下压的姿势,随即收手,不作言语说明。 裴姝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没有再问什么,只是看着城外苍翠葱郁的林木,心有所感地说道: “国事多舛,民生艰难,却不知道,这城外的安宁景象,却是能够再持续几时?” 裴姝担忧的是河东的战事,担忧的是闻喜城难得的一片安详,但阎行却深知这世道的混乱还会持续下去,而且越演越乱,也许是今年,也许是明年,不仅关东会乱,关西也要大动干戈,杀得天昏地暗。只是自己陷入泥潭之中,纵然有冲天之志,如今却也不得不偃旗息鼓,以待良机。 “盛夏已矣,肃秋将至!” 眼前明明是一片春夏的秀美景色,但看在眼里的阎行却说出了与之并不相符的话语,裴姝望向身边的阎行,见他虽然心有所思,但面容坚毅,知他心忧时局、心志弥坚,也不觉为之心折,淡笑说道: “子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肃秋虽至,亦显松柏本性。眼下河东虽然局势纷扰,可自阎君驰至,绛邑除恶安民,临汾破敌逐北,十万生民赖之以安,切不可困于时局,自怨轻弃。” “夫物不受审,则材不成,人不涉难,则智不明。重耳不十九年于外,则归不能霸,子胥不奔吴,则不能入郢。由此可知,迁之为贵,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