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变成了冷饭冷羹。 一个熟悉的背影此刻正卧在帐中的床榻之上,听到帐外有人走了进来,榻上人不耐烦地说道: “我不是说过我病了么,莫要再来烦我!” 胡赤儿听到这话语,冷笑一声,阴声怪气地说道: “甘司马,将军知道你病了,这次专门给你请来了一位能治你的病的医师,阎军候,请!” “多谢足下带路了!” “客气了,将军如此厚看两位,甘司马以后又是要共居一营的同僚,我老胡,少不了要来叨扰甘司马!” 胡赤儿口中说着客气,态度却不客气,草草行了一礼,也不多言,转身就退了出去。 甘陵刚刚听到了阎行和胡赤儿的对话,心中吃了一惊,此刻已经翻身起了床,抬眼一看,果然是阎行,心中顿时又惊又喜,脱口而出说道: “兄长,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 看着甘陵更显瘦削的脸色,再看看桌上的已经发冷的饭菜酒肉,阎行心中已经明白缘由,叹了一口气,边走近边口中说道: “为兄来迟了,连累贤弟你吃苦了!” “兄长,陵有负军令,我非——” 甘陵心中因为见到阎行,心中惊喜不定,脱口就要将自己心中这几日的遭遇和埋藏已久的心声向阎行倾诉,却是阎行抢先一步,止住了甘陵开口,并隐晦地指了指帐门刚刚落下的帷幕,甘陵顿时会意,连忙止住了话头。 阎行示意甘陵和他坐在摆着酒肉的案几边上,一边开口说道:“贤弟数日不见,竟消廋如斯,莫非旧疾又犯了?”一边快速地用手指蘸着酒水在案几上写道:“山道之事前情后果,我已尽知,为兄情虽恳切,却也不愿阻弟取功名、图富贵,今日之事,不知贤弟意欲何往?” 甘陵看到案几上的字,顿时心中震动,他有些哽咽难言,但却不得不装出平常声音说道:“正如兄长所言,正是旧日的心疾犯了,绞痛难忍,饭食不进,故而消瘦。” 手中也学着阎行的样子在案几上写道: “人生天地间,无终始者,非君子也。陵安肯图富贵而背旧言乎,奈何困于牛辅营中,不得自由,故而难见兄长之面。吾宁死,岂肯久留于此!” 快速地在案几上写上潦草的字迹,甘陵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表示自己绝不相负。 阎行眼中仿佛又显现出了在郿县周氏坞堡中,甘陵脸色凛然,对自己郑重说道:“陵与大兄早已是患难与共,前路纵有万千险阻,兄持长矛,陵执弓矢,誓要同心合力踏平之!” 阎行心中不由也涌现出难以遏制的感动,他一边说道: “贤弟既然是心病旧疾犯了,那旧时的药方可还曾保存,若是不曾保存,为兄营中尚有一份药方,回营之后,便派人即刻送来于你!” 一边又继续写道: “牛辅意欲用你为佐军司马,为他训练河东兵马。牛辅志高而才浅,定要依仗于你,你正可借此机会,明伪以忠,暗蓄实力,你我虽暂且分离,一南一北,来日呼应,大事可成!” 甘陵看完之后,也点了点头,口中说道: “那还要劳烦兄长,遣人速速送来,陵在此多谢了!” 手中继续蘸着酒水在阎行的后面写道: “兄之心意,陵已尽知,暂且羁身,冀图后会,必和兄长共举大事,永不相负!” 阎行也点点头,还想要在案几多写着嘱托甘陵的话语,不料这个时候,帐门口的帷幕已经被一把掀开,心里早有防备的阎行脸上不动声色,手中的动作却不慢,装作随意的样子,手掌轻轻一挥,已经将案几上蘸着酒水,显得一半清晰一半模糊的字迹抹了干净,然后才慢慢回头,看向来人。 来人自然就是一直在帐门口窃听的胡赤儿,他心里对甘陵、马蔺等人怀有忌恨,连带着也恨上了阎行本人,心知他们两人相见必有密言窃语,自己跟随牛辅多年,深知牛辅心意。牛辅要用甘陵,终究还有这层顾虑,故意应许阎行来见甘陵,也是出于一种试探,而之所以要派胡赤儿过来,正是为此,故此胡赤儿假意退出军帐,实则一直躲在帐门口偷听两人的谈话。 不料阎行和甘陵两人的谈话,三言两语不离甘陵的心病、旧疾,仿佛那个甘陵还真的是旧疾复犯,而阎行是来探病的一样,愈发让牛辅觉得异常,再加上两人对话中间的间隔隔了许久,已经超过了寻常对话的时间。 胡赤儿心知两人在军帐之中必有隐情,他在帐门口窃听了许久,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正着急不耐,害怕再拖下去,让两人商议完毕,还隐藏了罪证,因此索性掀开帷幕,大步走了进来。 一掀开帷幕,看到阎行和甘陵两人正对坐在案几之间,胡赤儿心中一动,步伐不停,大步流星地冲了过来。 他虽然看似粗鲁,但却也有着自己的一番心机,哈哈大笑着,对着对坐的阎行、甘陵两人说道: “在下在帐外看着天色不早,料想阎军候明日就要拔营返雒,此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