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无奈之下,我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便答应了和萧诚的婚事。但要求婚期需得在入秋之后。 实际上,我只是,还无法从心间将吕秋雨放下。 阿晖,小我两岁的弟弟,他也对我能同意这门婚事感到十分满意。对于陪同萧诚去一同置办新房所需家具家电,我总表现得兴致索然,阿晖则出任我的军师,生怕我会被萧诚怠慢,挑得尽是市面上最好的牌子货。 而我,连对于萧诚一早准备好的新装修的婚房都无心去看。还是被母亲强拉着,才去转过一次。全家上下都洋溢着热情,比我这个即将结婚的人都要上心。 只有我一个人,对自己被安排的婚姻感到无比焦虑。 我总是无法安心入睡,尽管在夏夜里铺了凉席,也总是辗转难眠。一闭上眼,便总是梦到吕秋雨离开时通红的眼眸。我知,自己放不下她,却又深知,自己伤透了她的心。她不会再回来,我便和她再无可能。 我甚至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跟她一起走。 5. 这天,同样是午后。 我和同事完成交接班之后,便一人守在社行里。门外知了的鸣叫声此起彼伏,格外吵人。我心下烦闷,也无心看书,便打开了录音机,拿出一卷新港歌手的磁带放了进去,试图压下那吵人的蝉鸣。 可是,手指在快进和播放之间反复横跳,我始终没有心情去听完任何一首歌。不出几分钟,便快进完了一整卷磁带。 “我原不知道,你还喜欢用这种方式听歌。” 温温雅雅的声音自门口响起,我心下止不住开始打颤,抬眼望去,久别的身影已然踏了进来。她穿了件纯白的体恤衫,外罩了黑色的坎肩背心,脖颈间挂着相机绳带,是旅行观光客的打扮。 “吕秋雨……” 我呢喃着,带着一丝不确信,生怕这只是我在午后陷入深睡的一场白日迷梦。 “乔夜,好久不见。” 她明明在朝我微笑,却带着几分刻意的疏远与客气,很快向我说明了来意。 “过两天会有流星雨,沿海城市的夜晚光污染太严重,会影响观看效果。所以,我带了朋友一起来。可是,之前租我房子的老伯已经不打算再将房子借我。他说你已经回家住了,所以,可以把你那间房先租给我吗?” 这时,我才注意到,随同她一起进来女郎,一身火辣的包臀裙装,浓艳又风情。我愣了半晌,竟回不过神来。 “Darling啊,我究竟要纠正你多少次,你才能记得,我们是情人。” 女人伸手攀上吕秋雨的肩颈,似是极为不满,在她脸上印下极为鲜红的印记。吕秋雨便只好伸手拦住女人的腰肢,让她别闹。 这样的场面令我大惊失色,胃里突然泛起无法言喻的酸,迅速沿着食管上爬。我慌忙背过身去,快步绕至陈列墙柜帘后的小屋,翻找出垃圾桶,压低了声音干呕。 “看吧,你的这位朋友也不过如此,甚至忍受不了两个女人之间的亲密。所以啊,你还是老实跟我在旅馆呆两天就回去吧。” 冷笑从外间传来,带着特意的嘲弄。 无法压制的,自五脏六腑泛起的酸楚,极速漫上鼻梁,我一时不禁泪流了满面,再直不起腰来。 或是我太久没有出去,让吕秋雨失去了等待的耐心,我不知她是如何进来的,但如今手足无措的人,又换作是了她。 “乔夜……” 她试图帮我擦拭脸上的泪水,却被我奋力推开。 “吕秋雨,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你说过,今后都不会再欺负我的……” 说着,我便再难自控那份被她蹂躏至碎的心酸,不可抑制地凄迷呜咽。 一个月前,我的懦弱和不坦诚,将她从我身边推离。而现下,她面颊上残留着未拭去的唇印,则是对我自私行径的指控和报复。 曾经,心底那些因她而激荡起的甜,化作刺向我心腔的刀刃和酸苦。 皆成了,我无法解开的死结。 (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