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过来。 原来回来躲在了他丈母娘家里,维州边角镇上的一个村里,宁国涛过去时都下午了,宋朝阳坐在沙发上,窗帘都没拉开。一堆杂物的茶几上摆着盘花生米,一瓶牛栏山开了盖,这都两点了,还喝着呢。白炽灯的光打在宋朝阳的脸上,是一张虚浮发肿的面孔。 “国涛,来了啊。”宋朝阳起身给他拿了个酒杯,“我知道你要讲什么事,先坐下喝一杯。” 宋朝阳欠了他五万运输费,宁国涛自然是来讨债的,他坐了下来,“我来了当然得陪老哥哥喝一杯。” “国涛,我们这是倒了大霉啊。他妈的,被人举报的。” “钱难赚,犯了红眼病的人也多啊。” “这些天,我几乎都没睡过一个整觉。那两百万,就是被人给骗了。”宋朝阳面如死灰,把杯子里剩的一口一饮而尽,“你说,在别的地被骗了钱,还能去报警。这被派出所骗了钱,我去找谁?” 两百万,是把他弄出来的钱。这件事,宁国涛这些日子,也在想,想得跟宋朝阳一样。 “如果我能熬下去,就算他妈的真立案了,反正都要蹲局子,我也不用交这么多钱。但熬不下去啊,在一个很小的宾馆房间里,灯二十四小时都亮着,经常半夜来提审我,一天都没睡着过......”宋朝阳回想那段日子,精神直接就奔溃了。律师讲什么狗屁策略和法律程序他都不想听,不论要交多少钱,他都愿意花,只要让他出去,“可国涛,你想想,要真按程序走,哪里的认罪认罚,要交两百万?按法律说,真能来这么虐待人吗?” 宁国涛谁也没说过,他在派出所里,直接被人拎到厕所,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揍了不止一顿。他喝了口酒,人十分冷静,“我的案子,是被检察院退回补充侦查的。就算我现在认罪认罚了,那个金额,也要有银行流水作为证据。但现在,连个流水都没有,就这么直接让我交钱了。” “这个合法,说你自己承认了笔录,连流水都不需要调了。”宋朝阳冷笑,“你的案子更轻,检察院那边都觉得客观证据不足,法院都没判你有罪。但你在公安阶段直接把钱交了当承认犯罪事实,签了具结书当了证据。呵,检察院管决不决定起诉,公安管收集证据,每个机关承担不同的责任,但为什么这么着急让我们认罪?” 宋朝阳是个有点文化的,他说的这些专业名词宁国涛听得不太懂,但他却能明白这个原因,无利不起早。 “就算你懂这么多,结果都一样的。在里面,让我们知道的东西太少了,他们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那什么免费□□律师,跟他们穿一条裤子的,你说,我们能不怕吗?不还是他们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得干什么吗?” 纵使宁国涛是个老江湖,但在里面被威逼利诱时,一下子跟他说,环保是大罪,至少三年以上,交钱了就能少判点,一下子又说你可别指望着取保候审,一年内不立案就没事,实际时间可以用各种原因来拖延的。他能不怕吗?最后他心理防线根本就垮掉了,只是在女儿面前装腔作势。 更别说女儿社会经验不足,那个律师说什么她就信什么,这笔钱,糊里糊涂地就给了妹妹,妹妹去交了。 也可能是宁国梅太着急了,根本没说清案子,直接让女儿觉得他犯了罪。时间紧也没找律师,看了他老板有钱有律师的,都乖乖认罚,自然觉得交了钱才能解决。这也是他默许的,他想出来赚钱了。 算了,也不能说她社会经验不足,这就是个坑,等着人跳的。 总之这笔钱,就是个糊涂账。 他已经出来了,还能找谁去问?钱都交了,他也没机会说我这是被威胁恐吓的认罪。见过哪个钱进了腰包还能被退回来的? “老宋,这件事,我们就得自认倒霉。鸡蛋是磕不过卵石的。只能安慰自己,花了钱,人没事,就能继续赚钱。”宁国涛露出苦相,“最近这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哪有什么货要运,就在家坐吃山空。这下,山都要彻底空了。” 宋朝阳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走去了里边的卧室,出来时手里拿了一沓钱,“老弟,我也不跟你哭穷。但我确实现在也只能拿出一万,晚上我打个电话,问问我朋友那还需不需要司机,把你介绍过去。” 硬逼着也要不出来,跟了老宋的这段时间,他也没欠过工资,这一笔还没来得及给,就出了事。宁国涛拿下这笔钱,塞到了皮衣内里的口袋中,“老宋,我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宁国涛回家时,发现妹妹的电瓶车在楼下,他上楼进了屋子,宁国梅正把带来的菜放进了冰箱。 “哥,你记得周日来吃饭啊,小海回来了,你一起来吃饭。” 宁国涛一屁股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