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从震撼到莫名悲伤。云层的色彩是渐变的,再往前,就多了几分温柔,在大片蓝天的衬托下,一抹抹的云彩涂层成了紫霞。幸而不多,大片的留白给了人无限遐想。 他坐在车里,她站在车旁,一同看着一轮落日。 “好看吗?”赵昕远看着她的侧脸,打破了宁静,“上车。” 宁清不再执拗地想要一个答案。 上了车,赵昕远递了瓶水给她,“喝点水,一起吃晚饭吧。” “好,我请你。” 赵昕远笑了,“你是看我这个无业游民可怜吗?要请我吃饭。” “我这个上班族可开不起特斯拉。”宁清也有电动车,只不过是两轮的。 “这是我妈的车,借来开的。”前面红灯,赵昕远松了油门,任由汽车滑到前边。 听到某个词时,放松了神经的宁清再次紧张。坐在这辆车内,仿佛被监视了一样。 这时宁清的电话再次响起,回来后,她对接电话有了恐惧,总是坏消息。 是蒋月。 宁清这几天都没给她妈打电话,虽然觉得可能在车上会不方便,但还是接了,她轻声说,“妈,什么事?” “宁清你是不是疯了?脑子有问题?” 刚接通,蒋月的吼声就弥漫在车厢内,宁清一阵尴尬,赵昕远装聋根本没看她。 “妈,你等我回去” 宁清还没说完,就被蒋月打断,“他惹了事,你又要给他擦屁股。你那么有钱吗?你挣钱这么容易啊,没钱装什么大款啊?” “好了,妈。”宁清低吼了一声,“我现在在外面,等我回去给你打电话。” 挂了电话后两分钟,她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天黑得很快,她咬着唇抑制着情绪,平复后,对他说,“能不能送我回宾馆?我有点不想吃晚饭,下次请你吃好吗?” 赵昕远转头借着路灯看了她一眼,脸色苍白,这句话就像是在求他,“好。” 约莫过了一刻钟,车停在了路边的树下后,宁清如同逃亡一般,对他说了句,谢谢,再见后就开了车门跑了出去。 她糟糕的一切,为什么要这样展现在他面前? 宁清走了五分钟,转了弯到了弥漫着腐臭味的巷子时,蒋月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宁国涛他妹给蒋月打了电话,告诉了她这件事,蒋月当时就反复一个问题,你们怎么能让一个小孩子来出这个钱?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件事?你们做大人的,要不要点脸? 她这个傻女儿,太憨了,一拍脑门装阔就给出了。 “清清,这不是一个小数目。你为什么要当傻子呢?宁国涛他卡里一分钱都没有吗?他一分钱不出,怎么好意思全让你出?这对兄妹就是在坑你。” 宁清一天没怎么吃东西,无力地蹲在了路灯下,“妈,他不知道这件事,是我自己要出的。” “哼,他不知道?那你就通知他,让他知道,让他先拿钱。”蒋月冷笑,“还有,他妹怎么好意思一分钱都不出的?当初占了我们家多少便宜,现在装穷了?” “姑妈帮了很多忙的。”宁清无奈,“妈,当我看到爸爸在看守所里那副样子时,我不忍心让他继续在里面呆。” 憋了好几天的宁清,说完这句话,眼泪就掉了下来,哭了好一阵抽泣着对蒋月说,“他三高,还有前列腺炎,在里面还可能被人打,他是我爸爸啊,我怎么能看得下去?” “你是不是觉得就你爸可怜,我一把年纪在外面打工不可怜?他受得这些苦,就是他活该。” 眼泪密集地掉落在地面,整个人缩在路灯下,她的头埋在了膝盖上,“妈,你就把我当傻子吧。我觉得钱不重要,没了可以再赚,但我得把他人弄出来啊。” 第8章 身处逆境时,不同性格的人有不同的反应。有寻求精神寄托的;有降低期待等待运势来临的;也有彻底放弃了底线,不认一切普世价值观,唯钱与权为信仰。 在后来宁清过得不是很顺遂的日子里,她有反思过,自己是不是当年太过自私任性,将运气挥霍殆尽。 在八字中有个概念叫“十年大运”,而农民出身、从未有过任何致富转机的宁家,在她高中时,看到了一点苗头。 宁国涛买了新车,新车的轮子更多了,被村里人略带妒意地戏谑称,说清清啊,你爸爸这个车,一个轮子就值一万,你算算他一年能挣多少钱? 宁国涛带了个弟兄,俩人一起运货。不知在运输什么,总是晚上干活,白天在家睡觉。但收入明显在变好,那时王锁明做工程,没收到款,年底发不出工资给工人,腊月二十八就上门被人追债,半威胁半哭诉说你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