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誓挠着腓腓的下巴,告诉她:“亏也不亏,那碗本来是一对的,我外公年轻的时候出去创业了,我外婆一个人带着三个小孩长大,有一年我小阿姨生了病,需要手术费,写信等着我外公寄过来就来不及了,我外婆以前也算是富人家的大小姐,有傲气,宁愿卖掉自己的嫁妆都不肯和别人借钱。” 方潋手撑着脑袋,认真听他讲述:“那后来呢?” “小阿姨没救过来,我外婆身体也开始不好了,等我外公赚到钱回来,没多久她也走了。那个时候我外公再让人去找那只碗,已经不知道转手卖到哪里去了,我也是等了好久才等到。我外公以前老是说,那对碗就像他和我外婆,总有一个得流落在外头,聚不到一起。老人家就这么一个心结,我得替他了了,而且,”温誓顿了顿,目光轻轻落到方潋的眼睛里,“我不觉得亏,在我眼里那就是我的东西,花多少我都得带走。” 话是含蓄的,但他的眼神太直白了,方潋承受不住,低头躲避。 温誓笑笑,又说:“不过后果确实比较惨重,我当时身上根本没有那么多钱,还是和我妈借的。” 方潋缓缓点了下头,原来是这样吗。 她问:“那另外五百万呢?” 温誓其实不喜欢和别人分享自己的过往经历,但她是方潋,她愿意问,就是对他这个人好奇,这是个好消息。 他回答说:“我妈借钱的时候和我谈条件来着,要么搬回家住,要么去家里公司上班,我一想回家住不得和我爸天天见面,所以选了去公司上班。” 方潋似乎已经猜到了接下来的剧情。 “那个项目一开始聊得还可以,但对方心里不太看得起我,说了几句难听的话。” 方潋插话问:“你不会把人家揍了吧?” 温誓笑了:“你当我是你啊,就是甩脸走人而已,不过单子也黄了。” 有很多细节他没告诉方潋,比如一开始他是打算忍下来的,但接下来对方提到了秦昭。 温澜生把他藏了十六年,他可以被人议论,被人指指点点,被人说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但他没办法听到别人这么说秦昭。 那天去松月茶室取车时,温誓和吴松月聊了一杯茶的时间。 吴松月告诉他那晚包厢里的情况,多的她没说,温誓也没问,他也不想从别人那里了解方潋。 他能理解方潋为什么会那么用力地掐陆伟的脖子。 就像他对秦昭的感情很复杂,有爱也有恨,但他清楚一点,他对母亲的爱,很大程度上是源于漫长岁月里母爱的缺失。 他想方潋大概也一样。 她也爱着那两个人,即使他们在她的生命里并没有什么存在感。 那种爱隐秘而羞耻,痛苦而浓烈,别人不懂,但他明白。 天边闪了道光,紧接着方潋听到一声闷雷。 她一下子坐直身子看向窗外,紧张道:“怎么感觉要下雨了?” 温誓把小黑猫放到地上:“没看天气预报吗?今天晚上有阵雨啊。” 方潋瞪大眼睛:“那你刚刚怎么不告诉我?” 温誓不知道这算什么大事,懵怔地眨眨眼。 察觉到自己的语气过重,方潋弓背垂下脑袋,说:“我下雨天开不了车。” 温誓愣了愣,没有追问原因:“那我叫辆车送你回家。” “不用。”方潋招招手,让他坐回去,“应该下不了太久,等雨停了我再走吧。” “你今天的药换了没?”她问。 温誓摇头。 方潋坐到他旁边,拿起茶几上的药和绷带,问:“要怎么做?” 温誓找出涂抹的膏药和棉签棒递给她。 方潋先替他揭开纱布,被烫的那块皮肤颜色变深,起了小水泡,根本没好全。 方潋看得心脏都揪到一起去,咬紧后槽牙强装镇定。 “就这样你今天还喝酒?万一医生给你开了头孢呢?”她忍不住埋怨。 两个人离得近,方潋一抬头差点撞到温誓的下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