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凶巴巴。 裴沅祯低声道:“你也知道我生病了,怎么还?凶我?” “我这是凶你?”沈栀栀愕然?。 这个裴奸臣病了这些?日倒把?自己病矫情了,如今竟是连说都说不得了。 可她偏要说:“这都多久了?你自己算算,从月初开始到现在你拖拖拉拉病了快一个月。就你这样跟个病秧子似的,在我们村那是要被人嫌弃的。” “嫌弃什么?” “嫌弃阴盛阳衰中看?不中用。” “......” 裴沅祯也不生气,老老实实任她骂。 沈栀栀继续叨叨,小厮烧好水,端着盆在外?头踟蹰不敢进。 她瞧见了,立即出去把?盆接过?来,然?后问裴沅祯:“大人用过?晚膳了吗?” 裴沅祯没说话。 “知道了,”沈栀栀兀自点头:“肯定连晚膳也没吃。” 她吩咐小厮:“让人做些?易克化的饭食,另外?再请个大夫来。” “是。” 小厮见她凶巴巴的,也有些?发憷,连忙跑出门。 “大人别坐这,你身?上还?穿着中衣呢,免得又受寒。”沈栀栀推裴沅祯:“快去榻上躺一会。” “嗯。”裴沅祯乖乖起身?,走去榻边躺下。 沈栀栀把?盆放一旁,然?后帮他?盖被褥,又使劲掖了掖被角,确保他?密密实实不透风,这才拿帕子拧了把?热水,帮他?擦额头。 裴沅祯睁着眼,看?她忙碌,唇角噙着点笑。 沈栀栀没好气:“大人高兴什么?”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高兴?” “你就是高兴,我感?觉到了。” “是么?”裴沅祯幽幽地:“你如此聪明,为何在其他?事上愚笨?” 他?的话意有所指,沈栀栀不想接。 她躲开他?的视线,手上继续忙活。过?了会,见他?还?盯着她瞧,沈栀栀有些?恼。 想也不想,一帕子捂上去。 捂完,她傻眼了,又讪讪揭开:“大人,奴婢不是故意的啊,奴婢只是手抖拿不稳。” 裴沅祯脸黑,几分咬牙切齿:“你就是故意的,我感?觉到了。” “......” 沈栀栀不敢再凶他?,帮他?擦完脸,又给?他?敷额头。 做完这些?,她搬了张椅子坐在榻边。 安静下来后,这才发现裴沅祯脸色苍白憔悴,眼下一大圈乌青。 她想起前天在茶楼听到的话——他?在船上站了大半宿,还?一直咳嗽,看?起来焦急...... 莫名地,她心里泛起些?湿漉漉的情绪,像是心疼又像是别的什么。 “大人,”她问:“这两天没歇息好吗?” “嗯。” “事情是不是很难办?” “你知道我去做什么?” “不知道,但大人不顾身?子有恙也要去做,想来事情很重要。” “嗯。” 烛火跳跃,噼啪地炸了下,室内静谧。 少顷,沈栀栀问:“我们何时回?京?” 裴沅祯眸色暗了暗:“你想回?去了?” “嗯。”沈栀栀说:“自从大人出来后就一直忙不停,还?是在京城好些?,大人在京城的样子玉树临风,但来了岱梁,不是生病就是生病,还?病得极丑。” 原本是大逆不道的话,但裴沅祯却并未生气,反而有些?愉悦。 “沈栀栀,”他?哑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