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传言,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是日夜里,人心浮动。 “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顺利。” “礼部和户部的官员都亲眼瞧见了,想来不会假。裴沅祯如此看中那婢女,何不妨现在动手?” “是否有点操之过急?” “不,等不得了,裴沅祯很快就要查到岱梁。虽说那本账册真真假假,但若是裴沅祯一心往下查,以他的本事迟早查出真相。” “能否想法子拦住他不查?” “不一定拦得住。为今之计,只有用那婢女拖延时间,在裴沅祯去岱梁之前,你们尽快把证据都销毁。” “可有计策?” “锡兰使臣来访,我们可以稍加利用......” . 沈栀栀成了书房的笔墨丫鬟后,就不那么得闲了。 原本书房有两个小厮专门负责伺候,但不知是不是觉得她拿了好几份月钱,裴沅祯竟是将那两个小厮撵走了。 是以,除了伺候笔墨,她还得干沏茶的活儿。 累倒是不累,就是得一天到晚在墨韵堂候着,以防裴沅祯时刻召唤。 不过如今月钱涨成三两,这令沈栀栀又看到了希望。 她干劲十足,甚至计划好了,等把裴沅祯的债还清,她再多干几个月,攒点钱出府。毕竟这么高月奉的差事除了裴府可再没其他地方了。 这日,阳光灿烂,沈栀栀坐在茶水房里打盹。过了会,有侍卫来喊她奉茶。 沈栀栀“哎”了声,麻利地沏茶,端进书房后,发现安俊良也在。 安俊良正在跟裴沅祯谈事,见她进来,居然还客客气气地对她颔了颔首。 沈栀栀发现,自从成了书房的笔墨丫鬟,整个府上的人对她更加客气起来。 她对安俊良福了福身,放下茶正要走,那厢就被裴沅祯喊住了。 “研墨。”他吩咐。 沈栀栀又转回去,熟稔地从匣子里取出墨条,慢慢地转圈碾磨。 “大人,属下已经派人去岱梁。只不过岱梁远在千里,传递消息也不大便捷,恐怕需等些时日才有消息。” 裴沅祯点头,继续回信。 沈栀栀边磨墨,边悄悄看他写字。 裴沅祯长得好看,字也写得比旁人的好看,至少比她之前在旧主家的老太爷写得好。 不过,裴沅祯的字迹更显遒劲张狂,与他本人的性子如出一辙。 “对了,”安俊良继续道:“明日宫中设宴,礼部来请,问大人得不得闲。” “接待锡兰使臣?” “正是。”安俊良笑道:“锡兰王子亲自来访,皇上下令让礼部大办,想来也欲借这次机会请大人还朝。” 裴沅祯罢官在家已久,世人皆知这里头是裴沅祯对皇上不满了。而天子与重臣和好需个台阶,此次设宴接待锡兰使臣就是个最佳契机。 裴沅祯写完一封回信,慢条斯理地吹了吹。 “火候还不够。”他说。 安俊良自然清楚是什么火候,“改农种桑”是裴沅祯去年就下的政令,这条政令意在经济长远。然而才施行一年就有人开始反对,若是以后岱梁再出点什么岔子,这政令恐怕是彻底废了。 废政令,便意味着废内阁权威,而内阁权威便也是裴沅祯之势。 他断不会容忍旁人挑衅。 “属下以为,大人不若去露个面。”安俊良建议道:“一来民间对大人的风评有误,借此机会也可缓一缓。二来......” 安俊良说:“大人与锡兰渊源颇深,三年前,还是大人亲自前往锡兰缔结两国盟约。此次宫宴由皇上出面,大人作为盟约使者,还是露个面为好。” 安俊良说得很有道理,沈栀栀听了都觉得裴沅祯是该去露个面。 她悄悄看向裴沅祯,却猛地被他抓了个正着。 “刺探朝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