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情况是这样的话,涂山暮也确实不好插手管。 “如果下次还有人来抓这种药,我让阿紫提醒他们吧。”涂山暮合上医书,又瞥了眼阎魄,“我以为读书人应当是很尊崇如今这位皇帝的。不是说,他不拘一格降人才吗?” 阎魄正喝着茶,听见这话忍不住咳嗽起来。 这要怎么说呢。 难道要说,他知道这些所谓的秀女最后都被皇宫里那个沉迷修炼邪功的皇帝害死了吗? 对于许多读书人来说,如今这个皇帝在政事上无疑是清醒的。 但是,只皇帝修炼邪功这一点,阎魄就不敢苟同了。 饶是魔界,也没有这般修炼的。 他到现在都记得,那次与黑鸦去皇宫的御膳房溜达,路过皇帝寝宫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 好好的姑娘,被那年轻的皇帝吸食血肉。鲜活的少女顷刻间化作干尸。 这件事,皇帝瞒得密不透风。 就是身边人都不知道这些。 倒是宫内传闻那些女子都是被善妒的贵妃和皇后害死的。 “娘子,皇上再降人才,也降不到我这秀才的头上。再说,每三年大选秀女,多少家庭骨肉分离。如今还要用这样的法子避免被选中。我虽不是什么才高八斗之辈,可娘子却是个温柔良善的好大夫,我也不过是妇唱夫随罢了。” 阎魄收回思绪,说完放下茶杯,翻身又躺在了罗汉床上:“娘子,早些休息吧!” 听了阎魄的解释,涂山暮总觉得有些奇怪,但细究下来又想不出来是哪里奇怪。 想不出所以然就不想了。 就阎魄这样的,她动动手指头都能打倒一排。 无所谓的耸耸肩,起身吹灭蜡烛,也躺在床上睡着了。 一旁的罗汉床上,阎魄睁开眼睛,悄悄的长吁一口气。 他不过是提个醒,怎么涂山暮这么敏锐? 活似一只警觉的小动物。 女人都是如此? 搞不懂! —— 涂山暮可不知道一张药方还有这么多的事情。 一早交代了阿紫的记得同那些抓药的人把需要注意的地方说清楚之后,就提着一个小砂锅出门。 遥水镇东有一家粥铺,味道特别不错。 涂山暮隔三差五就要去买一锅回来做早饭。 和阎魄成亲的这几日,让她最满意的,就是阎魄和她的口味差不多。 两个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倒也不必因为吃喝这样的小事麻烦起来。 出门后找了镇内摆渡的船家。 上船之后,还能沿途还看到了有人在自家后门卖山里采摘的栗子。 涂山暮买了一些,准备回去和阿紫一起做糖炒栗子。 坐在船舱内,看着毛茸茸还没有处理过的一大包栗子,好笑的伸手碰了碰。 脚边放着买好的鱼片粥。 突然感觉船舱底下传来敲击的声音。 涂山暮觉得奇怪,低头顺着船板向下看。 这种在镇内河上做摆渡的小船一般都比较小,方便随时掉头。 但今日涂山暮上的这条船,船板显得有些高。 低头仔细敲那缝隙处,然后猛地对上一双眼睛。 对方见有人看到自己,也吓得不行,抬手挡住了那条缝隙。 涂山暮觉得奇怪,不等她多想,在船尾划桨的船家也似乎发现了她行为有些奇怪,突然喊道:“你就是暮大夫是吧?” “对。”涂山暮抬起头,装作没有发现这船上的奇怪,笑着说:“船家是刚来遥水镇?” 男人憨厚一笑,划桨的动作更快了些:“对。听说暮大夫的医术高明,我再赚些钱,带我婆娘去你哪儿瞧瞧。” 涂山暮看着对方。 皮肤黝黑,笑容憨厚。露出来的小腿上有几道刀伤划痕,但有些年头了,看起来很像是在农田里劳作的时候,操作镰刀不当导致。 这样的伤口,涂山暮去底下几个村子里义诊的时候见到过。 不仅如此,这条船的吃水线也很重。 起先她都没有注意。 实在是船板下细细索索的声音,对她来说太明显了。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