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几日, 跪在勤政殿外想做什么?” “儿臣知道父皇在生儿臣的气, 儿臣想让父皇消气。” “那你说说,朕为何会生气。” “因为儿臣给老师求情。” “你既然知道朕会生气,为何还要求。” 四皇子红着眼睛道:“老师是我的恩师,又救我一场,儿臣不能不求。若是重来一次,就算父皇还是会生气,儿臣也还是会为老师求情。” “看来在你心里,孙良宜这个老师还是比朕这个父皇重要。” “不是的,父皇。” 四皇子跪着走到床边,趴在皇帝的膝盖上,眼睛湿润:“父皇是我的父亲,儿臣刚刚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可也知道了自己的生母已经不在了,父皇是儿臣这世上仅剩下的最亲的亲人,是儿臣心里最重要的人。” 四皇子又仰着头,抬头看着皇帝,流着泪对他道:“父皇,儿臣很害怕,儿臣最近都很害怕。儿臣以前以为孟娘娘是我的生母,可是后来突然之间,别人告诉我孟娘娘不是儿臣的生母了,而儿臣的生母已经不在了。儿臣不知道怎么面对孟娘娘,儿臣想恨她,可是想起这么多年她对儿臣的好,又恨不起来,可也无法再亲近她。” “儿臣现在只剩下您了,很害怕您也再不理儿臣了。若父皇也不理儿臣了,那儿臣该怎么办呢。” “父皇,您不会不要儿臣的是不是?” 皇帝看着他的脸,想起他这些日子所遭受的事,终是自己疼爱多年的儿子,深叹了一口气,摸了摸他的脑袋,对他道:“你先起来吧。” 四皇子道了声是,然后站了起来。 皇帝又拍了拍床边的位置,对他道:“你坐过来。” 四皇子于是坐到了他的床边,任由皇帝看着他。 皇帝想,就算孙良宜曾经与青樱两情相悦过又如何,最终也是他得到了她,她留在这世上的唯一孩子是他的。 皇帝又看着四皇子的脸,这张脸跟青樱长得真像啊,而此时他正孺慕的看着他这个父亲。 四皇子则看了一眼旁边小几上的药碗,端起汤药对皇帝道:“父皇,儿臣伺候您喝药。是儿臣的不是,才会让父皇生病,您要快点好起来。” 皇帝病得并不算严重,不过几日便痊愈了。 孙良宜与青樱的旧事并未掀起太大的风波,皇帝除了当日在勤政殿里发泄出来那一场,既未撤孙良宜的职,也未再惩治孙良宜,甚至依旧让他做着四皇子的老师。 只是,长庆宫的修缮事宜突然停了,皇帝也未再提起立储之事。 不管是凤藻宫还是云光殿,却俱都是松了一口气。 崔贤妃对宣懿大长公主道:“只要陛下没立赵祈泰或别人为太子,我的珏儿就还有机会。” 宣懿大长公主道:“但我见陛下并未多冷落四皇子,难保陛下什么时候又会想起立储的事情。” 崔贤妃道:“不会的,宸妃与孙良宜当年的旧情,会像一根刺一样扎在陛下胸口。陛下只要想起宸妃,便会想起孙良宜,想起他们有一段旧情。陛下表现得再云淡风轻,只要他看到四皇子,想起青樱,这根刺就会让他感觉到隐痛。” “四皇子与陛下之间的父子关系,注定回不到从前,至少最近几年,在陛下淡忘这件事之前,陛下不会再想起要立四皇子为储的事情。而这几年,便可以给咱们多争取一点时间。” 宣懿大长公主点了点头。 孙良宜身上的伤,养了大半个月伤口才开始结痂愈合。 他伤好之后收到一张请帖,孙良宜看着这帖子许久,最后还是应邀赴约。 在金水河边,昌萍郡主站在树下,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看着孙良宜,笑着道:“往日我多次约孙先生,孙先生从来不肯赴约,今日倒是先生第一次赴我的约。” 孙良宜站在离她三四步远的地方,对她拱手行礼:“那日郡主请简王爷出面救我一命,我该亲自向郡主致谢。” 昌萍郡主看着他们之间的距离,不由笑了一下,道:“先生如今不必还如此避着我,你也该听说了,我定亲了,圣旨赐婚,荣耀无双,婚期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