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夫此时脑门上也冒着汗,抹了一把汗后对他拱手道:“姨娘见了红,怕是要提前生产,现在孩子还没入盆,得用催产药。国公爷心里要有准备,姨娘这一胎生的或许会难一些。” 孟季廷听得脑子“轰隆”的一声,声音第一次有了慌张:“你是说她会难产?” 白大夫听着微愣了一下,但也没有解释,对孟季廷道:“我写个催产的方子,请国公爷让人把药配齐了备着。” 孟季廷急道:“你马上写,无论要什么我让人马上去备。” 说着又转头声音冷冽的质问承影:“纯钧去宫里请太医,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承影心道,您进来内院时纯钧也刚出发,就是长了飞毛腿也没有这么快的。 但他此时看着孟季廷脸上的表情,却不敢这样说,而是道:“我让人等在门口,等纯钧一回来,马上就让他带着太医过来。” 孟季廷没有再说话,转头想往产房里面去。 郑妈妈忙将他拦了下来:“国公爷,产房污秽,您不能进去。且您现在进去,反而会影响了姨娘生孩子。” 孟季廷只得站在外屋,着急的走来走去。郑妈妈见他不再坚持要进去,重新指挥着丫鬟做事,脸上也带上了焦色。 而此时,正院里。 袁妈妈走到里屋,看着坐在床边拿扇子给睡着的孟承晖扇风的胡玉璋,轻声喊了一声:“夫人。” 胡玉璋对她嘘了一声,给孩子盖章薄毯,又让屋里的丫鬟看着,这才出了屋子。 到了屋子外面,袁妈妈才对她道:“夫人,庄姨娘那边要生产了。” 胡玉璋微有些讶异:“不是还有半个月。” “说是在花园散步的时候被一条狗冲撞了,我看东跨院那情形,怕情况不大妙。听大夫的意思,恐怕还要难产。” 胡玉璋听着脸上淡淡的,既不担忧,也不幸灾乐祸。 袁妈妈心下倒是有点幸灾乐祸,但却不敢表现出来,问胡玉璋道:“夫人要不要也去东跨院看一看?” 身为主母,妾室生孩子,怎么都要到场的,哪怕装也要装一下。 胡玉璋问道:“国公爷在吗?” “在。” “有国公爷在就成了,等她生下来,再让人报我一声。” 若是以前,胡玉璋是一定会去看一眼的,哪怕是面子情,她也要做到面面俱到,让人挑不出她这个正室的错来,但如今她争抢要胜的心思倒是淡了。她就是做得再好,国公爷觉得她不好,那她就是不好。既然不管做得好不好,都是一样的结果,她还不如什么都不做,懒得费那份功夫。 这边纯钧一身是汗的将两个太医请来了之后,带着他们一路小跑着进了东跨院。 两个太医先对孟季廷行礼,孟季廷忙对他们挥了挥手,道:“礼就不要多了,你们若能保得他们母子平安,我国公府定会记得你们这份恩情。” 太医道了声是,放下药箱,听白大夫将里面的情绪跟他们描述了一遍,然后三人一起斟酌起了药方和生产的事宜,又让人将催产汤药煎好后端了进去。 青槿喝了药,过了一会药性发作,肚子开始一抽一抽的疼,她咬住牙齿,但仍是偶尔忍不住的痛叫出声,声音凄厉得让人一听就担心起来。 床边稳婆对她道:“姨娘,您可千万不能叫,省着点力气。开始宫缩的时候,您就跟着奴婢的手势来,调整呼吸,跟着宫缩来发力。” 青槿脸上身上都被汗水浸湿了,她试了一下,摇了摇头,对稳婆道:“不行,我完全使不上力气。” 青槿感觉自己伤到了腿,发不了力气。可是她越用不了力气,越是慌张,越慌张又越发不了力,变成了恶性循环。 稳婆陪着她折腾了几个时辰,最后脸上焦急的出来对太医和大夫道:“姨娘这样不行,宫口完全不开,她说她使不上力气。” 太医和白大夫又相互对视了一眼,继续斟酌着药方,间或进到里面,隔着屏风让稳婆将里面青槿的情况告诉他,他们再根据情况来更改方子。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院子里掌上了灯,到处都是灯火通明。 丫鬟端着热水、汤药或其他生产之物进进出出,太医和大夫脸上面有焦色。 青槿在里面一阵隔着一阵的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听得孟季廷心一阵一阵的慌乱。 他想起了难产去世的青樱,心里有些害怕起来。 此时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