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我想吃糖葫芦。” 孟季廷看了她一眼,对外面喊道:“纯钧……” 青槿拉了拉他的袖子:“我想让你亲自给我去买。” “现在就开始恃宠生娇了?”孟季廷对她哼道。 但说完却让马车停了下来,跳下马车去帮她买了糖葫芦。回来后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她:“少吃点,外面的东西不干净。” 青槿接了过来,小小的咬了一口,糖葫芦甜的发齁。 青槿又说起道:“你刚刚看到卖糖葫芦旁边那对卖炊饼的夫妻没有,他们看起来是不是很恩爱?” 夫妻两人虽然不富足,但是看着特别平和又开心。丈夫在炉子前摊饼,妻子则站在摊子前叫卖,偶尔妻子回过身去,用袖子替丈夫擦一擦汗,而丈夫则把摊好的饼撕下一角,塞进妻子的嘴里。 “你又想说什么高论?” 青槿对他笑着道:“爷以前不是总质问我,为何宁愿选择周岭这样普通的人,而不愿意选择爷这样位高权重的人吗?因为我如果选择周岭,以后大约也能过上他们那样平凡又温实的生活,这是爷永远给不了我的。” “那你有没看到远处那对相互动武的夫妻?” “夫妻是否琴瑟和鸣,不分贫贱或者富贵,高门里也有恩爱的夫妻,小户中也有因为不和,互殴了一辈子的夫妻。周家虽然算不上富户,但家中也小有资财,你就算嫁给周岭,也并不能保证他就能一辈子守着你。” “是,爷说的都对。可是我嫁给周岭,我会是他的妻,就算他以后纳妾,那我也是唯一的妻。而我跟着爷,却只能为妾,爷以后若再纳妾室,我便是妾室之一。” 孟季廷伸手将她拉到怀里,揽着她。 “你是在计较名分?” “爷对你好不够吗,做妾就让你觉得这么委屈?” 青槿转着手里的糖葫芦,看着上面裹了亮晶晶的一层糖晶的山楂,然后才又慢慢接着道:“爷觉得名分不重要,是因为爷是男人,不需要像女人一样要用名分来立身。” 是,夫妻中也有关系不和的,但是丈夫欺负妻子,妻子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抗,就像街上那个拿着菜刀追着丈夫跑的妻子。外人也会对欺妻的男人进行指责,宗族会对他们的行为进行约束,男人们为了名声大抵会收敛一些,礼法里还有“七出”和“三不去”来限制男人休妻。 礼法虽仍要妻以夫为尊,但妻子在地位上和丈夫至少有一部分是可以平等的。 但是妾室不一样,一个妾室半个奴,妾室对着夫主和主母要卑怯,要恭敬,要把自己低到尘埃里。男人对妻子不好,会遭受世人的唾骂,但对妾室不好,那是应该的,对妾室太好,有时候还要被指责宠妾灭妻。从来只听说过河东狮吼的妻,却从未听说过河东狮吼的妾。 孟季廷将下巴抵在青槿的发髻上,一只手裹着她的手,另外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叹气道:“怎么办呢,就算你觉得委屈,但我还是不会让你嫁给别人,只想把你留在我的身边。” 青槿道:“我既答应了爷会留在爷的身边,便一定会做到的。但我给你做妾,那我是受了委屈的爷,你以后便不能不对我好。” 既然躲不过他,既然摆不脱,那她至少要为自己的以后多打算,为自己争取一些有利的东西。只有她过得好,姐姐和哥哥才能放心。 她现在能依仗的,只是他对她的喜欢,这份喜欢或许不一定能永久的持续下去,但至少要持续得久一点。 说着抬起头来,故做恶狠的看着他:“我实话告诉爷,我前几日去大相国寺许了愿,我告诉佛祖,若你以后不对我不好,就让你孟家被削官夺爵、权势倾覆。” 孟季廷呵道:“你怎么这么能呢?还对你不好就让孟家倾覆,我若真不打算好好对你,你觉得你家爷怕你在佛祖面前下的那些诅咒?” 他并未因她的话而生气,只是因她的不信任而有些不满。 “槿儿,比起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你不如好好想着怎么对我好一些。你对我好一些,爷把整颗心剖下来给你。” 青槿撇了撇眼,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 孟季廷低头看着她,又叹道:“槿儿,你以前指责我没有把你放在更重要的位置,可你对我,也不曾把我放在你哥哥姐姐的前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