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绳专挑细处砍,厄运专挑苦命人。 ……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知不知道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老子要你生个儿子就这么难!” “呸!赔钱玩意儿,当年我疯了才会花钱买你。” “看什么看,反正女儿迟早要出嫁,早点给托了人家有什么不好的。十六岁怎么了,隔壁那娶回来的媳妇儿,十六岁就给人生了个大胖小子,你再看看你,还不如一个十六岁的。” “妈的,又是一个赔钱货。你先给洗洗,我去问问看谁要。” 脑海里的鲜艳渐渐变成灰色,她惊醒。 睁开眼,夏日星看着黑暗里的天花板。 她慢慢坐起来,脸上发凉,用手摸了摸,全是泪水,怎么也擦不掉。 身子冷得厉害,抱着双肩也直发抖,她记得那时候有个妹妹出生,尚在襁褓中的时候,就被父亲狠心带走。 至于去了哪儿,后来怎么样,她一概不知。 被人当成低等生物一样地看待,始终板着脸的父亲也终于在生了儿子之后有所转变,偶尔回带笑,屋子里会响彻他大且粗的笑声。 只不过,从来不是对她们。 现在想想,那种被人接住又抛弃的绝望感觉,仍然让她瑟瑟发抖。 她受不了这样没有一丝人气的可怕感觉,光着脚,飞快地下地走出去。 后半夜的时间,单奕霆已经睡了,躺在枕头上浅浅呼吸。 夏日星走到他旁边,咬着嘴唇不肯哭出声,可眼泪却掉了一滴又一滴。 单奕霆被她的一声抽噎惊醒,看到旁边披头散发的女人倒是先吓了一跳,还没有所动作,忽然看清是她。眉头一皱,连忙坐起来起身拉她的手。 “怎么了?” 始终不开口,夏日星就这样含泪看着他。 已然睡意全无,他连忙把她搂过来,擦着她眼泪,“做噩梦了?” 点头,瑟缩着身子,她钻进被窝,埋在他胸口,缩着肩膀抽泣,没一会儿,就打湿了他的衣服。 揽着她的肩头不停地拍,他沉缓又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当我在夜里独赴幽会的时候,鸟儿不叫,风儿不吹,街道两旁的房屋沉默地站立着。是我自己的脚镯越走越响使我羞怯。当我站在凉台上倾听他的足音,树叶不摇,河水静止像熟睡的哨兵膝上的刀剑。是我自己的心在狂跳——我不知道怎样使它宁静。” 躺在那儿,夏日星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放松,她喃喃,“这是什么。” “《泰戈尔诗集》。” 见她情绪稳定下来,单奕霆淡淡笑笑,微凉指尖掖着她耳边的发丝,拢至耳后。不多时,夏日星感到困倦,慢慢闭上眼。他再度放缓了语调,在她耳边细柔地念着,“当我爱来了,坐在我身旁,当我的身躯震颤,我的眼睫下垂,夜更深了,风吹灯灭,云片在繁星上曳过轻纱。是我自己胸前的珍宝放出光明,我不知道怎样把它遮起。” 睡衣宽宽大大,在刚才她蹭胸口的时候松了两颗扣子,隐隐约约露出他左胸膛那只展翅的青鸟纹身。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他用嘴唇碰了下她发顶,木槿花洗发水的香气,清新又上瘾。 “祝好梦,小星。” 天渐渐泛白,单奕霆是被床头的手机铃声闹醒的,身边的女人还在睡,他看了眼来电号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