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乔弦上次见到时流,隔了将近一月。 吊唁那天,她刚进门,时流便匆匆离开了。 他身量高,即便带着帽子和口罩混在一群健硕的保镖中也异常显眼。 他也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女人,被帽檐和刘海半遮住的一双眼和她对上,只那一眼,就像在传达一个将死之人的悲怆。 乔弦想叫住他,却不能这样做。 她是与沉含之一同来的,身后跟着大批记者,他们拿着话筒和摄影机拥挤在一处,试图从这个矜贵的男人口中知道一些家族秘辛。 时流也是听到了动静才这样匆忙离开的。 他们都清楚,他是不被允许暴露在灯光下的存在。 临走前,时流想,这座四合的院子与他母亲的骨灰盒并没什么区别。 只会令他窒息和痛苦。 这个肮脏的家也像是个骨灰盒。 …… 他弹了弹指尖的烟灰,鼻息混着飘忽的烟雾,抬起朦胧不清的眸子,对上乔弦的。 他在心里补充,可能一个人除外。 乔弦一步步走向他,明明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却像是走在刀尖上一般紧张。 按理说,时婉莹死了,时流可以不再来这里,可他却还是来见她了,还懒散地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时流的烟刚点起来没多久,星子在最前端跳跃,远看起来像是一尊雪白雕塑夹住了一根烟。 他整个人苍白清瘦,皮肤是病态的白,几乎要与身上的衬衫融合起来,只有头发是黑的、火是红的。 他们对视,目光交合,仔细地品尝着对方眼中的情绪。 都是苦楚的,晦暗的,不知缘由的。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直至一步之遥。 时流空着的手一把揽过女人不堪一握的细腰,突然的动作让乔弦一下子坐在了他腿上,双手撑在了他肩膀上。 乔弦脑中只应激地想到一件事。 他又瘦了。 领口的锁骨深陷下去,像是皮肤间的一道缺口,她的手就放在这缺口上,感受着他的脆弱。 时流就这样抱着她,别过头,夹烟的手放在唇边吸了一口,而后他看着身上的女人,玩笑似的,在她脸上吐了口气。 乔弦知道他惯爱抽一款辛辣的烟,雾气极为呛人,但是她没有躲,任由那股烟雾扑在自己脸上,钻入鼻中,灌满胸肺。 她面色平静至极。 时流看她这样,竟然哑着嗓子笑了下,只是那笑声里还带着些少年人的清隽,听起来古怪。 他从桌上拿起烟盒,抖了抖,递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