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生长,一点水就可以被滋润,他争分夺秒努力学习,帮聂舒月干农活的空隙,卷起沾了泥土的袖口跑到小溪边把小手洗干净就坐到田埂上写家庭作业,到了上课时间饿着肚子背上破旧的小书包就飞奔着从田野间冲回学校。太阳炙烤大地,少年身上的汗水和泥土并没有把他的家庭作业弄脏。他顽强地长大,考上了一个国内顶尖的大学,刚毕业找了一份职业前景不错的工作,就在一切正往好的方向发展时,实习期却又收到了母亲生病的消息,实习期的工资撑不住聂舒月病中所需的高昂的治疗费用,他很快就决定回乡创业,只希望赚到更多的钱延长母亲的生命。 他从田间走向城市的脚步迫不得已停下,可生命的漏洞像天裂一样难以弥补,破裂的缺口用再多的钱都堵不住,最终聂舒月还是丢下他走了。 他没得到过什么,仅有的一些却总是在一点点失去,所以不愿意再去奢求什么。 聂野并不想歌颂苦难,但他现在拥抱着慕念却在想,如果说体验痛苦真的是通往幸福的唯一途径,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以前所经受的所有苦难应该都是值得的,因为太苦了,所以上天也垂怜眷顾了他一次,把慕念带到他身边,他这一刻是幸福的。 这一刻的幸福已经抹平了他过去所感受到的一切痛苦。 他闭上眼睛开始奢望,默默祈求慕念愿意陪他将这份幸福维持得更久一点。 人一旦有了奢望,就总想抓住点什么,但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只能抱紧慕念。 - 暴雨一直下,大地被彻底洗过一遍。 慕念醒来后伸了个懒腰,全身酸疼,感觉身上的骨头是散架后重组起来的,抬手都费劲到不自然。 她身边的人照例早早起床了,慕念脑子里默默竖起大拇指,真真是佩服聂野六点起床雷打不动的生物钟。 她叫聂野一声,聂野就进来了,找衣服给她穿上,抱她去洗漱,然后把早餐端到她跟前,坐到床边亲自喂进她嘴里。 这无微不至的照顾,不知道的还以为慕念受伤的是手而不是腿。不过慕念乐得被照顾,她昨天被他弄得狠了,身上本来就酸疼不已,受他这样对待更心安理得了。 今天聂野准备的早餐是煮鸡蛋、面饼和粥,面饼慕念没吃几口,只喝了一小碗粥,吃了两个鸡蛋。 鸡蛋是今天早晨聂野才从后院鸡窝里捡回来的正宗土鸡蛋,他把鸡蛋洗干净放进熬煮了几个小时的料汁锅里,煮成了茶叶蛋端到慕念面前,慕念闻着就觉得香,不过她还是不喜欢吃蛋黄,看着聂野剥好递过来的茶叶蛋,摇摇头说不要蛋黄,聂野只好把蛋黄取出来塞进了自己嘴里。 “以后也要帮我把蛋黄吃掉。”慕念倾身亲他脸颊一口,对着他俏皮地笑,“谢谢哥哥。” 聂野咀嚼的动作停下来,像接收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一样,十分郑重地对慕念点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