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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可能会被定位。仅剩一张卡没停,妈妈住院的费用设成了每月自动转帐到医院帐户里。手机昨天也扔在山林,我们切断与世界的连结。

    一路向北。

    车内电台:【新闻快报,根据昨日民眾匿名上传的影片,警方目前正在釐清起火与枪械斗殴原因,现场除了发现当地黑社会帮派成员的遗体外,在烧毁的建筑内也发现多具遗体,多为未成年小孩,甚至还有外国人,生前疑似遭人囚禁,来不及逃离火场。经dna比对后,发现多名失踪人口,疑似破获跨国人口贩卖集团。另外,引起大眾注意的是影片中录到的已故陈姓总理为国内知名财团董事,尚在调查该集团是否涉案】

    我切换频道,转到悠扬的乡村音乐。

    thewindknowsthesongsofthecitiesandcanyons

    (风知道城市和峡谷的歌声)

    thethunderofmountains,theroarofthesea

    (山的雷鸣、海的咆哮)

    thewindisthetakerandgiverofmornings

    (风是早晨的接受者和给予者)

    thewindisthesymbolofallthatisfree*

    (风是一切皆自由的象徵)

    不去想烦心事,不去想未来。

    「好久没看到日出了。」小灰说。

    「什么感觉?」

    「有点刺眼。」他停顿:「但是挺好的。」

    春回大地,晨间的风捎来暖意。

    灰将车窗拉下一点,探出指尖,风不断从指缝中流走。他问我现在是几月?我说四月,春天来了。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春天是什么味道。」他反问:「那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停车场与你分开的那夜,我很后悔没有紧紧抓住你。」

    「抱歉,我收到仙境的警告,他们怀疑我和你串通逃跑,说要把你杀了,但如果我主动认错,并对他们效忠,就可以放过你当我听说你被杀死的时候,我差点疯掉,他们明明说好交换条件,不会动你的!我以为我害死你了!」

    「你哥我才没那么容易死。」

    「一直到现在,我都觉得是场梦,现在我眼前的你和日出,都像一场梦。」

    「笨蛋。」我拉他的手去摸我的脸:「梦里有这么真实的触感?」

    他看着自己黑掉的手掌:「你脸被燻得好黑。」

    「你也一样。」

    电台里约翰·丹佛还在唱,la-la-la,la-la-la

    我们咯咯笑着,开下交流道,到附近一座城镇去卖车。车窗都碎成蜘蛛网状、车身还卡着几枚子弹,车头也撞凹,轮胎有乾涸的血跡。

    那个小小废车场的师傅用怀疑的眼神打量我,我能明白秦儿说过对所有人都疑神疑鬼是什么感受了。我立刻回他一个凶神恶煞的眼神,他吓死了,没问这车的来歷,算好里头钢铁、五金回收的价钱给我,把能用的零件拆一拆就准备报废。拿纸钞给我时感觉手都在抖。

    我们用这笔钱买了一辆二手的越野车。

    没有很新,能用就好。经得起长时间跋山涉水。

    车厂的人没有多嘴问为何用现金支付,他们忙着数那一袋钞票。至于车牌呢——我早就弄了个几年前就报废的车牌号。八年前我有多痛恨黑车,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开起黑车来了。

    小灰说,春天是汽油的味道。

    刺鼻、敏感神经、沉迷。

    我笑着摇头,别那么早下定论!

    行李全都丢上车后,我踢踢那结实的车轮,转头和小灰说:「一起去旅行吧。」

    我们的旅程开始了。

    *johndenver-winds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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