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搂着孙儿不松手,就知她是不可能叫孩子跟着施明依留在这养身子的,自然了,李氏也不乐意再收容施明依。 不过要是叫胡氏真那么厚脸皮只带了孙子回去,将施明依放在她这坐月子,她好面子,也做不出。 于是胡氏急急寻牙人在江府附近赁了间院子,打扫一下就叫施明依去坐月子。孩子么,反正有乳母,还是先抱回家去。 前后不过一个时辰,动作倒是快。施明依是裹在被子里,拆了床板叫人抬出去的,还不算受罪。只是听她半昏着,喃喃说着要见孩子,胡氏身边那几个抬她的仆妇都充耳不闻,岑开致虽不甚喜欢她,可心里忍不住的跟着一块难受。 肩头叫人轻轻一拍,岑开致回头,就见李氏也有感怀,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就莫操心她的了。” 给胡氏找房子的牙人也是岑开致一贯使的,平日里只听人叫她黄娘子。 黄娘子又特意折返回来寻岑开致,道:“您出的价钱,房主答应了,那咱们是不是请个中人明个过契?” 岑开致答应了,道:“那就晚些时候请在瞿先生家里吧。” 黄娘子连连点头,道:“好好,瞿先生做中人好,你们俩家都是相熟的。” 岑开致买的小院是瞿先生一位故交的家宅,考了几十年的科举,家中积攒都被耗空,临安难居,终是放下了这份执念,还不如回老家守着田产过日子来得舒坦些。 迁居也算得一喜,晚间岑开致领着众人去瞧过那宅子。 宅子不过一进,小巧玲珑,离小江府又近,阿囡和阿姥都欢喜得很。 原本两人因为岑开致要嫁人而生出了些微怅然,眼下也烟消云散。 几人从新宅回来,这才发现江星阔被关在外头。 “不是挺会翻墙的吗?怎么在这苦等。”待其余三人识趣快步离开后,岑开致故意戏他。 江星阔方才回小江府换衣裳,听崔姑说了那施明依跑到他家求情结果生了个孩子的事情,晓得岑开致是有些恼他又要远行去明州,瞧了瞧四下无人,将她高高一抱,在月色下转了个圈。 两人的身子贴着,影子也叠着。 岑开致知他身在官门,自然不能全盘自己做主,摸了摸他被月光照亮的面庞,轻道:“不如我们一块去?” 江星阔道:“可是今日瞧了人家生孩子,担心起你娘来了。” “我可没这么大一颗孝心。”岑开致却不认,反道:“若施纶真是罪有应得,我明知娘要卖了阿爹留下的产业,去替他打点,我就这么眼睁睁瞧着?” 江星阔想了一想,施纶所犯罪过,轻判的话是可用银子来赎,这事儿若真叫柳氏办成了,岑开致这心里能怄上一世。 江星阔只道:“好,那就去。” 江星阔后日就要启程,明日还是阿姥的寿辰,她怕阿姥知晓后不肯办寿宴,便先偷偷瞒下了。 不过阿姥似乎有些觉察,瞧着过寿的心思都淡了。可院里热闹起来,人人都给她祝寿道喜时,她还是笑得欢喜。 虽说是家宴,可到底是过寿,菜要添点喜色,青青白白的一桌可不好看。 寿面自然是要的,青蟹做的汤底,蟹一熟就变红,天然的喜庆,再加上墨鱼、猪皮、鹌鹑蛋各种佐料煲出的一锅面汤,面煮熟了往底汤里一过,加上小油菜和几粒葱花,又鲜又润的一碗面。 渔市上送来顶大的虾,一只只连着壳剖了背去虾线,热锅下盐和花椒,再下虾炙熟,虾壳红酥,虾肉咸香,摆着做凉菜又好看。 夏日里茭白好,白润纤嫩,素炒就已经很好吃了,岑开致别出心裁的用咸蛋黄炒出油,下了茭白丝快炒,上桌便是金香浓郁。 蒸臭豆腐原只是一道考虑到阿姥喜好的菜,岑开致用了紫苏、蒜子、麻椒做配过油,臭豆腐浸在油卤中上锅蒸,似蒸又似炸,似炸又似煨,臭只是隐隐约约,更托出一抹出奇的香,只苦了手快馋嘴的人,谁知道那一碗看似平静的蒸臭豆腐竟能那么烫口。 文豆被烫得快把地给蹬裂了,众人就看他绕着院子在蹦跶弹跳。 泉九闭上大张的嘴,斯文的吹着颤悠悠的臭豆腐,深觉庆幸。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