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娘子这几日总来,听她说娘死了,大约是没心思开火,能把店里的生意支应住就不错了。 乔阿姐笑道:“你啊,都不知道做了什么吃食就要。” “枣哪能难吃呢?”胡娘子照例递了碗。 乔阿姐双手在腰裙上揩一揩接了,道:“今儿出的都是点心糕团,下饭送粥的菜不多,灶上有道茄子糊,茄子蒸烂搅和开,用毛豆和肉沫做了浇汁拌上,倒是开胃的。” 胡娘子道:“荤的呢?我家那个没肉吃不下。” 乔阿姐本想说不是有肉沫了,想了想笑道:“腰子!老主顾专定的葱油腰花,又嫩又香,还补哩!” 胡娘子怎么会怵她这句打趣,笑道:“我说就闻见这香不是糕点香,丁点肉沫也炒不出这味,原是腰子!要!男人么,自然是要补的!” 乔阿姐给她装了碗茄子糊,道:“几十斤的腰花,怕同糕点串了气味,在文豆那院里呢。你熟门熟路的,我就不引你了。” 两个院常有人来往,门都敞开着,胡娘子自往隔壁院里去,这里可不比岑开致院里清静,淡淡的米香甜香,妇人腰裙也少见荤腥油腻,一个个忙着活计,要么打水洗米,淘米水留着浇花,要么垂首捡豆,抛了坏豆给阿姥的那窝鸡吃,间或说笑几句,此情此景落于纸上,就是一副恬淡画卷。 从这扇门到那扇门,声色皆变,文豆院里可热闹,光是驴子就养了四头,三头要四处送吃食,一头要在院里磨浆,‘咦哦咦哦’滑稽叫声此起彼伏。 文豆坐在台阶上,头发乱得好似个鸡窝,正双眼含恨的瞪着那几头驴子,愤然道:“再叫,再叫就挨个割了舌头!” 杨松忙道:“可不行,割了舌头不吃东西就死了!花老大银子买的呢!” 文豆抓狂的挠了一把脑袋,道:“阿兄,真不成,咱两家地方太小,这都要成牲口棚了,吵不说,同吃食在一块,太难打理了。” 胡娘子想想也是,不过可能清扫的勤快,她没闻见牲口味,满院子极香,腰子骚气,葱香若是不浓,怎么镇得住? 阿娣捧了碗松子擂茶给文豆,道:“不是你说抬脚就是河,出门就是街,行船走马都通,你上哪再找这好地儿去?” 说着她接过胡娘子的碗,回厨房给她盛葱花腰子。 文豆嚼了半碗,肚里舒服了些,对着厨房道:“我想着在近旁另弄处地方住,人一走,将那墙都打通了,给你一间八丈长的大厨房,这每天紧巴巴的,你转个身都同阿姐撞一块。” 公孙三娘恰他身后经过,拧了他耳朵一记,道:“你这是说我占地方?再说了你这是赁的院子,想砸墙就砸墙?” 文豆连连告饶,他同杨松早睡一间了,其他房间全做了库房,且还不够使。 阿娣想了想,生意愈发好,地方是不够使唤,岑开致院里占了三间屋子,没什么地方好腾挪。原本阿姥养鸡种菜的都不觉得挤,可院里添了好些帮工,人一走动,顿时就觉得紧张起来。 公孙三娘另给胡娘子装了一碗炸黄豆,一粒粒滚圆金黄,炸得豆皮鼓成一圈脆酥的壳,道:“这个下酒可美!还没撒盐,你再磨些花椒更好滋味。” 胡娘子谢过后走了。 见文豆和阿娣一脸严肃的想着心思,公孙三娘觉得好笑,伸出大手在两人脸上搓了一把。 “用不着你们操心,致娘说自己看妥了一处小院,就她新宅边上,斜对门几步路的功夫,晚些时候约了中人去瞧,若是敲定了,她成婚后就叫我们几个一道搬过去,到时候我们那食肆就如你所言,打通了几间屋子,自做个大厨房。” 文豆眨眨眼,跳起来拽了句文,“果然是君子所见略同!” 阿娣明明有家有娘,却不为何,听了公孙三娘这番话,心中生出浓浓的羡慕之情。 “真好,岑娘子她真好。”阿娣反复说了几遍。 钱阿姥和阿囡虽与她有旧,岑开致待她们可称得上极好,与公孙三娘更非亲非故,她便是成亲也不忘带着她们,从未嫌过她们拖累,更是护得住她们,不会将她们卖了。 想到这,阿娣已经想左了,文豆觑了阿娣一眼,他其实是个心思细的人,见阿娣进厨房了,他想了想,跟了进去。 夏天的厨房不好待,阿娣赶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