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吃面白又甜的豆馅蒸包,见给上了一碟肉馅的水煎包便十分不满,嫌臊气油腻,弃之不肯食。 可未曾想有人喜欢这肉煎包,当着她的面吃得津津有味。而水煎包竟也有她不曾觉察的妙处,她只瞧见了煎后金黄的焦壳,就觉得这包子发硬,却不想翻过过来之后上层还是暄软的,亦蒸亦煎,半脆半嫩,她吃不到那滋味,却隐隐闻见了肉香,瞧见那人吃得满口汤汁,餍足后藏不住的甜蜜,十分满足的样子,心中有憾。 蟹宴的东西是齐备的,上菜很快,嘉娘见到是方才引岑开致去雅间的小二,便招了招手,道:“他们点了什么?” “拆蟹的小席。” 嘉娘轻轻一哼,转而对荆方掩口道:“到底是好东西尝得少,不知要点全蟹才能食得鲜货呢。若不是姓江的难相与,咱们倒可以拼一桌,我又不会叫他请客。” “我瞧他们俩,像是岑娘子做主。” “什么意思?你是说岑娘子也不想与我同桌食蟹?” “倒也不是,只不过夫人与江大人毕竟曾是夫妻,岑娘子出身寒微,如今攀上了江大人,对夫人自然有几分提防。”荆方随口闲话,笑盈盈的说。 嘉娘皱眉想了想,道:“不会,我觉得岑娘子不是这样小性的人,许是情正浓酣,只盼着两人独处呢,不想我们来掺和罢了。” 荆方一愣,很快笑道:“那娘子就不想与我独处了?” “都老夫老妻了,自与他们尚未婚许的不同。” 嘉娘略叹气,从前阿爹千百个不许的时候,她觉得与荆方在一块多有滋味,简直是生亦可以,死亦可以,如今在了一块,他虽体贴入微,但却过于端方守礼,描眉玩闹点到即止,床帏乐趣缺缺,太过端方收礼,满口保精养气,连个孩子也没给她,嘉娘倒是吃了不少苦药,该不该给荆方也补一补? 嘉娘偷偷打量着荆方,唉,翩翩公子的面孔,她还是喜欢的,只不过,又觉寡淡了些。 “钟大人。”门口新进来几人,为首那人荆方似乎认得,上前行礼。 嘉娘不甚在意,随手拣起一个小饼,福海楼临近中秋的小饼年年都是玫瑰豆沙味,她都懒得掰开一尝,遂丢回盘里。 “雅间收拾妥了,请贵客随我来。”嘉娘闻言起身,等着荆方来搀她。 门口那一行人中也有人问,“可有雅间?” 小二答无,还说至少要等上个一盏茶的功夫,不如在大堂中用屏风隔断。 “我们有要事相商,大堂人多口杂,不可。”其中一人道。 小二有些为难,为首那人瞥向荆方,目光不似请求询问,倒更像傲慢诘难。 荆方浅笑道:“那雅间就先腾给钟大人吧。” 嘉娘闻言气结,一瘸一拐的朝这边走来。 “荆方,你!” 荆方只作未闻,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嘉娘眼圈都气红了,费劲迈过高高的门槛,招了轿撵往家中去了。 荆方看着轿子远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让小二打包一份蟹席来,他要带回去吃。 嘉娘负气回家时,岑开致的席面刚好上齐全了。 临安水系丰沛,四通八达,鱼蟹价贱,只是吃店家的手艺罢了。 不过今年多事之秋,颱风暴烈,又是疫病,往来受限,鱼蟹虽未涨价,寻常集市上却少了些种类。 这小席用蟹就有湖蟹、青蟹,只是没有明州的白蟹。先上的是冷菜,一道醉蟹,酒渍后,蟹壳仍是青灰不红,生的,且蟹肉几近透明,块块带膏,蟹黄好似旭日流黄。 江星阔原本不食腌渍生物,不过岑开致喂他,他勉强张口吃了,就觉入口嫩滑出奇,酒香浓郁辣口,而且鲜味难以言表,若是能食得下,的确是美味。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