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流着眼泪惊醒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投入到身边那个最温暖的怀抱寻求到安慰。 请假的这几天里,喻幼知终于慢慢地接受了一个事实。 没有什么医学奇迹,马静静是真的死了。 不会再有人总在她工作最忙的时候给她打电话发消息,说自己好无聊,让她过来陪聊天,也不会再有人总是得意洋洋地说自己是一个多么优秀的卧底,每天沉浸在自己的卧底游戏里。 那个总是咋咋呼呼的作精没了,耳根清静了,也不用再为她操心了,可是喻幼知还是会在半夜会莫名想到她,然后睁着眼没有声响地流眼泪。 她之前体会过两次死别,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在意识到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之后,才后知后觉地体会到死别带来的巨大后劲。 每当听到她压抑到不能再压抑的哭泣声时,贺明涔无法想象当年在她的父母去世后,她是怎样独自一人熬过这漫漫长夜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也跟着紧揪难受起来,男人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收紧了怀抱。 在这个状态持续了几天后,贺明涔告诉她,周斐和沈语都醒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他们。 喻幼知想也不想就点头说好。 终于出了门,喻幼知坐在车里,望着车窗外随着新年的临近越来越绚烂的街边霓虹。 唯有医院还是严肃的漫天洁白,喻幼知先去看了沈语。 沈语虽然已经醒了过来,但思绪似乎还没有从那天的场景中走出来,一醒来后就在哭,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可只要一问起那天在她和马静静被绑走后发生了什么,她的情绪就会再次崩溃,嘴里喊着马静静的名字,埋头再次哭得撕心裂肺。 这样的状态根本没有办法录口供,贺明涔暂时放弃,留喻幼知跟她师父待在一起,师徒俩有话要说,他转而单独去看了周斐。 比起沈语的崩溃,周斐显然冷静得多。 被囚禁了这么多天,周斐肉眼可见地消瘦了,英俊的面庞苍白虚弱,虽然人清醒了,但却毫无生气。 贺警官来看他,他也没那么天真地认为贺警官是过来关心他身体的。 他知道贺警官最想从他这里听到什么。 “自从我爸入狱之后,我接替了他的位置,跟那帮人喝过几次酒,也谈过一些合作,毛力威我没有直接接触过,但江天宇把他的几个小弟介绍给了我帮我做事。如果贺警官对我说的话有疑问,可以去问你哥,他通过我引荐,也跟那些人打过几次交道。” 他停顿了一下,轻声道:“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自首也好,转做污点证人也好,我就一个条件,暂时别问我那天发生了什么,给我点时间,可以吗?” 贺明涔神色不明,答应了他:“好,我之后会安排人给你录口供。” 他们都不是喜欢多话的人,既然已经说得很明白,贺明涔准备离开。 只是离开病房之前,他想到什么,又多说了一句:“马静静还在太平间。” 警方其实通知过马静静的父母,而她的父母只是在电话那头冷漠地说,这个女儿已经好几年没给家里寄钱了,他们早就当她死在外面了,如今真的死了,那就死了吧。 这件事贺明涔一直没告诉喻幼知。 马静静苦了一辈子,就连死了之后,仍是不被人接纳。 听到这个名字,周斐微怔,眉眼低垂,哑了声音道:“我会为她安排好身后事的。” 待贺明涔走后,他伫在病床上许久,直到医生和助理进来问他身体怎么样。 周斐没有说话。 “周先生?” 他恍惚回过神来,抬眼呆呆啊了一声。 医生又说了遍:“周先生,我是问你身体感觉怎么样。” 周斐似乎是听到了,然而他张了张唇,却答非所问:“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