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死守,他心中越是笃定萧晟昀毒发的真实性。 若不然,宫里为何要将他们看得这样紧? “奴都安排好了。”范公公走到近处,低声道。 江苓坐在床边,闻言点了点头。 他刚刚为萧晟昀探过脉,为了让这场戏更逼真一点,萧晟昀的脉象在药物的作用下,很是紊乱。 “打点温水来,我给陛下擦擦脸。” “是。” 范公公出去了一会,端来水。 江苓拧干帕子,为萧晟昀擦脸。 他很少做这种事,一开始动作很不熟练,好在这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慢慢的,他的动作流畅起来。 在江苓的记忆中,萧晟昀一向是强大的、无所不能的,自己有什么事,不需要他说出来,萧晟昀就能处理好,可现在,男人紧闭双眼躺在床上,唇色发黑,对外界动静毫无知觉,即使昏迷,眉头还是因为身体的难受紧紧蹙起。 江苓放下帕子,摸向男人的眉。 他是不是很疼? 自己没来的时候,身中奇毒的他是怎么忍受的? 江苓的心一点一点揪起来。 天色渐渐暗下去,屋里的菜热过一遍,又冷了,范公公叹了口气,上前劝道:“殿下,吃点东西吧,您饿着,陛下知道了,会心疼的。” 江苓动了动身子,长时间维持一个动作,身体有些僵硬,他下意识想让萧晟昀帮他按按,“陛下”两个字还没说完,猛然意识到,萧晟昀还处于昏迷中。 心中空了一块,江苓眨了眨酸涩的眼,双手握住萧晟昀的手:“陛下,你快点好起来。” 看到这一幕,范公公心中也很不好受。 江苓食不知味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坐回床边。 天色越来越晚,江苓抵挡不住困意,蜷到男人身边,汲取着从男人身上传来的温度,慢慢闭上眼。 萧晟昀挣扎着从昏迷中醒来,首先感受到了怀中的温度,他低头,见江苓猫儿一样蜷在自己怀中,心头一暖,伸出手臂将人往怀里拢了拢。 江苓睡的不算熟,萧晟昀一有动作,他就醒了,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顺着萧晟昀的力道委屈往他怀里钻。 “陛下,我好难过,我白天在床边坐了好长时间,身体都坐僵了,我想让陛下帮我按按,可是陛下听不到我说的话,也不能起来帮我按……”他贴在男人胸膛上,喃喃述说委屈记。 萧晟昀手臂力道不自觉加重,因为提前和江苓说过,他不知道,江苓还是会难受,他低头吻在青年发顶:“是朕不好,害苓儿担心了。”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江苓更绷不住情绪,声音里带上哭腔:“明明知道是假的,可看到陛下无知觉躺在床上,我还是会好难受……” 一个接一个吻落在脸上,不带丝毫情|欲,只是单纯安抚,在熟悉气息的环绕下,江苓渐渐冷静下来。 意识到什么,他突然睁大眼,从男人怀里抬头:“陛下醒了?!” “苓儿这么难过,孤怎么好意识继续昏睡下去?”萧晟昀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声音温柔的不像样。 江苓愣愣的,巨大喜悦席卷而来,他忍不住环住男人的腰,把自己埋进男人怀里:“陛下以后都要好好的。” 萧晟昀轻抚他的后背:“以后都不会让苓儿担心了。” 江苓紧紧抓着他,像是溺水之人抓到最后的救命稻草:“陛下昏迷不醒,我好害怕。” 江苓第一次尝到恐惧的滋味。 他是天生地养的灵物,在萧晟昀之前,与所有人的关系都不算亲密,他如旁观者一样,游离在世界之外,始终与世界之间有一层隔阂。 是萧晟昀的存在,破开了这层隔阂,让他真真切切融入这个世界,参与这个世界。 他无法想象,有朝一日失去萧晟昀的日子。 江苓的身体在发抖,萧晟昀无比真切意识到,这一刻,青年是真的在为自己的昏迷而害怕,甚至恐惧,他搂紧怀里的人,柔声安抚:“我没事,很快就能结束了。” 感受到江苓对自己的在意,萧晟昀心中升起无尽喜悦,紧随其后的,是浓浓的心疼,他的苓儿就该是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而不是时刻担忧、后怕。 趁自己清醒,萧晟昀召来暗卫首领和褚峤,他没兴趣陪宣王耗下去了。 江苓沉默贴在他身边,这会儿也不嫌他身上热了。 接下来几天,萧晟昀都没上朝,只偶尔召几位大臣到宫中议事,这实在不像萧晟昀以往的风格,大臣们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盛。 吕太医终于找到机会,将消息传了出去。宣王大喜,当即吩咐计划开始。 一则从宫里传出的流言不胫而走。 帝王毒发,时日无多,君后试图把持朝政的消息传开,朝中人心动荡。 萧晟昀三年前身中奇毒的事不是什么秘密,众人也都知道,是君后给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帝冲喜,他才好起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