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来。” 石玉秋低头看看自己泥泞的裤腿,想说不必,又怕她是担心弄脏厅里的石砖,便没有多说,只道了谢。 拿来的衣服自不必多说,是年初给路景延订做的常服。 他每年订做的衣服数量一致,花样也就翻来覆去那几种,往年都能用上,但今年他几乎天天做军中打扮,这才六月就穿坏两身,可见损耗。 石玉秋到耳房换上了干净衣物,出来见柳砚莺正偏头端详桌上的沉香木,笑说:“隔着包袱皮什么都看不见,柳姑娘何不打开看看?” 安宁此时已经得了瑞麟的号令,候在柳砚莺身边,见石玉秋走过来,将他引向距离柳砚莺三步远的位置,“石长史请上座。” 石玉秋看出这府上的丫头小子时刻在暗处关注着他的动向,像是路景延留在京城的第二第三双眼睛。他一时有些黯然,心知路景延对柳砚莺的重视是远高出她想象的。 柳砚莺不甚在意,伸手解开了包袱皮,原本隐隐约约的香气顿时扑鼻而来。 “好醇厚的香气,这么上等的材料我在荣春苑也只见过磨成粉状的。太名贵了,我不能收。” 柳砚莺内心当然是想将这好料占为己有的,可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收一只香炉还能叫盛情难却,收一段有市无价的沉香好料,就得好生还礼了。 她还不起。 石玉秋不勉强她,以明快的口吻道:“那我便请柳姑娘替我将这段料子研磨成粉,作为报酬匀你三两香粉如何?” 柳砚莺亮晶晶的眼珠动了动,是想要的,笑着点头:“那等我将它磨好,自己称出三两就叫瑞麟给您送去。” “我自己来取吧。”石玉秋笑了笑,“五日后如何?” 柳砚莺心想来取也可以不见面,她态度已是在婉拒,没必要做得太绝,点点头答应,送了石玉秋出府。 待到石玉秋一走,瑞麟就跟个苍蝇一样“嗡嗡嗡”围上来。 “砚莺姐姐,您这样不好吧…三爷人在西北,连个报平安的信都还没传回来,您就请姓石的…不是,您就请石长史进门做客,还又收他一件东西…这……”瑞麟一拍大腿,“这真的说不过去啊!” “刚才你都看着?” “看着呢!” “那就好。” “啊?” 柳砚莺将腰一掐,扭脸看他:“你可看到我做什么出格的事了?他是三爷同僚,上门一趟难道我还招待错了?何况东西我也没收,拿着只是为了替他加工罢了。” 瑞麟哭丧着脸,无能为力的样子像极了小孩,瘪嘴道:“丑话说在前头,等三爷回来我可是会告状的。” 柳砚莺不以为意:“你去告呗,反正我和他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也都习惯了。”她抱起那段木头往内院走,“明早我要出去买个药碾子,你再看看谁力气大又有闲,叫他过来帮我磨香粉。” 瑞麟浑身不得劲地左右扭了扭:“知道了!” 翌日柳砚莺出府去买来药碾子,支使瑞麟用崭新的斧头将沉香木劈成小条,再斩碎,丢进药碾子里细细地磨。 磨了两天,摸出三两,她将那三两名贵香粉自己装罐收起来,又继续磨剩下的。 第四天的时候,府上来了人,这天恰好是路云真休沐回府的日子,瑞麟吃过午饭就去接人了,柳砚莺听见马车停下的动静就去应门,过去才见刘妙儿也在。 路云真带着瑞麟走在最前面,刘妙儿则低眉顺眼和她娘刘夫人走在最后,柳砚莺朝她们见了礼,向瑞麟使个眼色,大意是‘她们怎么会跟来’? 瑞麟挠挠后脖颈避开她眼睛不看,有些心虚。 如果说柳砚莺请石玉秋进门小坐的行为是“招蜂引蝶”,那么他把刘夫人带来就是“引狼入室”。总觉得刘夫人这头狼,正憋着什么劲儿呢。 路云真回自己家自然毫不拘着,非但不拘着,还极力想要叫刘家人也“宾至如归”,反正她哥哥不在,她就是最大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