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在,似乎没有听清。 柳砚莺飘出去的思绪回笼,见路景延手边茶盏空着,未来得及思考,赶忙舀起茶汤为他添茶。添到一半反应过来他叫了自己什么,耳朵尖热得要滴血。 近来他频频这么叫她,她以为他这是叫习惯了口误,越想装作若无其事就越紧张,手一抖,将茶水倒在了桌上。 柳砚莺拿过手巾正要擦拭路景延桌上水渍,他从她手上将轻薄的纱巾接过,盖在了水痕上。她猜想因为自己手忙脚乱,路景延这是要她消停。 石玉秋做的面无表情,但无疑是听清了,且将她的失态看在眼里,停顿片刻回应路景延:“是啊,给我的感觉像猎人打猎,不过不是寻常的打法,而是提前知道这片树林里会有什么猎物,布置好了合适大小的陷阱,守株待兔。” 路景延笑了笑。 李璧夹在当中只感觉空气稀薄,深吸气留意到香烟袅袅的香炉,抓到救命稻草一般。 “哎?这香炉不错。”他看向柳砚莺,“这是柳姑娘你的?” 柳砚莺点点头,“是,还是崭新的呢,这是第一回 用,殿下也觉得很别致吧。” “很少见这样的形制,特别是上头的小鸟,活灵活现很有趣味。”李璧找到个合适的话题,登时松了口气,紧咬着问:“这是买的现成的还是找铜匠打的?” “是现成的,就在我以前伺候老夫人时常去的香具店。” 说罢,柳砚莺故作不经意地看向石玉秋,一来观察他听自己没说实话的反应,二来希望他不要拆穿。 石玉秋并未看她,只事不关己的含笑饮茶,应该不是会将她出卖的?婲表现。 柳砚莺见状一时有些难以自处,特别是一刻钟前石玉秋才对她吐露了些许心迹,毫不吝啬的夸奖她和她说他的故事。 结果路景延口误一声莺莺,抬手就给石玉秋喂了只苍蝇。好在他到底是个通情达理的读书人,没有将任何不虞的情绪写在脸上,叫柳砚莺也稍稍好受了些。 李璧还没完,想不出新的话茬就又顺着问:“这香炉的形制可真少见,是多少钱买的?我时常好奇,这样常用但款式不常见的东西,店家是会将价钱定得更高,还是将价钱定得更低。” 柳砚莺在心里磨爪子,他一个亲王,没事好奇这个做什么?难不成就是为了要将她考倒? 石玉秋竟感受到了她寻求帮助的气场,解围说道:“柳姑娘先别说,让我猜猜。” 柳砚莺忙不迭颔首:“好。” 石玉秋想了想道:“我猜九百文。” 柳砚莺如释重负一笑:“石长史猜得真准,只差了十文,这只香炉是我花九百一十文铜钱买的。” 石玉秋真是个顶好的好人,她在心里想。 难捱的一场茶席终于是散了,送走庆王和石玉秋,柳砚莺支使着底下人将茶席收拾了,自己抱着香炉回屋。 谁知路景延将人送走根本没回进内院,而是在前院她的屋里候着。 柳砚莺下意识紧了紧怀里的香炉,“三爷。” 她屋里陈设简陋,但也有一张摆着炕桌的软塌,布置得香香软软,桌上还摆着她花插一半没来得及收拾的枝条,路景延曲一条腿在桌边坐着,执着枝条朝她伸出手。 柳砚莺将门带上走过去,搁下香炉在边上,牵着枝条走过去,两腿挂在软塌外边坐着,只胳膊稍稍挨着他。 “庆王找您说什么了?” 她几乎背对着路景延,后者正好抚抚她线条修长的颈,“没什么,反而是我请托了他一件事。” 柳砚莺扭脸向他:“什么事?” 路景延想了想部记者说,胳膊往下滑到她肩,将人往后一带,不再那么疏远,而是靠在怀里,“你会知道的。” 柳砚莺稍显僵硬地偎在他身上,说起刚刚茶席上的事,“三爷今天说错话了,庆王和石长史虽然没表露,但一定察觉了。” 路景延失落地笑了笑:“我说错话?我说错了什么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