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好怎么花?这不像你啊。”路景延舀一勺清粥在唇畔吹凉,喂到她嘴边,“不想说也没事,横竖这五十两已经打了水漂。你都这么倒霉了,要再逼你说原本打算怎么花那钱,像是揭你疮疤。” 柳砚莺一口粥差点噎住,干笑道:“谢三爷体谅。” 默默无声喝完半碗粥,柳砚莺摇摇头推开路景延再度喂过来的手,“饱了。” “就吃这么点?” “吃不下了。” “再吃点。” “那就再吃一口。”她张开嘴凑上去,含了勺子里的热粥在嘴里,咕咚吞下去。 路景延喉头一动,见她又光溜溜躺回去,从柜子里拿了件自己的中衣丢给她,“穿上回你自己屋里,让人给你预备了热水,去洗洗。” 听他赶人,才得他温情投喂的柳砚莺瞬间愣住,攥着那中衣惊愕看向他。 路景延语调如常:“这屋要打扫,不是赶你走。” 柳砚莺在乱糟糟的屋里看了圈,知道他不是找借口,点点头应下。 又怕不保险,两手搭到他腰带上去,笑盈盈道:“我就知道三爷不会翻脸不认,…三爷不会翻脸不认的吧?若老夫人知道你我有了夫妻之实,没准就不接我回去了……” 表面是在遗憾,实际是在提醒他,就是他翻脸不认,老夫人未必允许他不给她个名分。 本来碍着她身上难受,路景延不打算将五十两的事深究。 怎料她得了颜色开染坊,算盘珠子打得他震耳欲聋。 “夫妻?”他问。 见路景延意味不明挑了挑眉稍,柳砚莺吞口唾沫见好就收,蔫蔫地改口,“我一时嘴快,什么夫妻,我哪配和三爷当夫妻,露水夫妻还差不多。” 路景延还是沉下脸,俯身将胳膊撑在她身体两侧,“如果我没去找你,那个和你有夫妻之实的人就会是世子,为了那五十两,你也一样会对他笑脸相迎?” 她在路承业外宅说的话犹在耳畔,明知中了圈套,还不计前嫌地明码标价五十两一夜。 他骤然靠近,将柳砚莺给镇住。 其实那药起效时说过的许多话她都记不清了,经路景延提起,她才又想起自己当时临危不乱的确说过这么一句。 “不是的,你误会了!” 柳砚莺倏地弹起来,语无伦次地解释,“我那是权宜之计,世子我了解,他一定是经人指使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如果我跟他阐明利害,他不是那种将错就错的人,他很要面子。” “是,你了解他。”他们曾经多好。 路景延手指自她面颊缓慢向下游走,倏地用了点力,捏得她弓起脊背低呼出声。 “柳砚莺,我也了解你,你哪次没有借口,我要再信,未免太没长进。” 前世她为求上位只差一点就要嫁给路承业,要他如何不怀疑她今生会为了那五十两银子再次出卖自己。 柳砚莺也知道她此前“狼来了”喊得太多次,路景延早就不爱听她解释,遂抓起那件中衣迅速穿上,不再傻兮兮试探他的态度。 他的态度一直明确,不会改变了。 还是想想等到被他用完即弃的那天,该如何独善其身吧。 柳砚莺气得直想哭,扒着床沿冲门外喊,“安宁!” 安宁推开门探进个脑袋,“哎,砚莺姐姐。” “给我拿衣服来。” 柳砚莺裹着中衣要走,又被路景延拉住,“被我说中了,这就无话可说了?” “还要我解释什么?”见他一脸气愤,柳砚莺简直莫名其妙,“不是都听到了吗?五十两,童叟无欺,您先赊着吧,我不急着要!” 安宁速去速回给她递进干净衣服,柳砚莺套上就回了屋里,钻进澡盆拍打水花泄愤,大哭大闹了一场。 路景延早说过她越输越赌越赌越输,她以为只是讽刺,想不到这就是迟来的报复。 这下是真的输惨了。 次日柳砚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睡醒眼皮肿得睁不开,问过安宁得知路云真一夜未归,宿在了她二姐姐那儿,该是做贼心虚不敢回来。 昨天发生太多事,乃至柳砚莺差点忘记路景延还接待了吐蕃使节。 直到夜里李璧带着石玉秋悄悄上访,她才想起此事。 作者有话说: 生死时速写完了,今晚再显示更新就是我修38章。 第39章 庆王携石玉秋上访之前,柳砚莺正让安宁出去买药。 安宁不知买什么药,被柳砚莺拿团扇打了脑袋,她怀里睡着了被吵醒的小黑胖不满地喵呜一声。 柳砚莺索性将它放到地上,叫它自己倒边上去了,她嘴上仍是不饶人,“能是什么药?安胎药?是你想被赶出去还是我想被赶出去?” 安宁瞬间明白过来,忙不迭点点头,前脚都迈出门槛了又退回来问:“砚莺姐姐,咱们真的不用过问三爷的意思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