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这么回事,趁他还在兴头上,多捞点油水,免得将来落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这时候街上不算热闹,但她鲜少有这样的机会大摇大摆地走着,往年都是一月一次,比癸水准时,现在她若想出府去,只要给自己开个由头就能想走就走。 这么一想,倒也不赖。 安宁朝前头一指,“柳管事您瞧,咱们到了。” 柳砚莺望过去,念出牌匾上的字:“醉芳亭。” 安宁颔首:“是了,莫说城东,就是放眼全京城,醉芳亭也是数一数二的酒家。” 柳砚莺识字不多,能识得牌匾自是因为前世她常常来这儿。路承业是醉芳亭的常客。 她轻笑着摇摇扇,冲安宁一抬下巴,“进去吧,算来着了,这儿什么好吃什么好喝我门清。” 其他人只知道府里要来为三爷暖宅的贵客,却不知道来的人是庆王,因此柳砚莺点菜的时候还算收着,除却一只她自己嘴馋想吃的酥皮鸭子,其他都从简置办。 她点了菜被请去二楼的小露台等候,不留神身后雅间推开扇门,伙计布置完菜色从里头退出来。路承业正与张湍在那雅间饮酒,眼角扫过缓缓合上的门缝,就见外头的小露台上坐着一身姿窈窕的佳人。 说不上来哪里还有点眼熟。 张湍见状打趣了他几句,问他是看到了什么画皮美女将他的魂都勾去,路承业笑着应和两声,他美人在侧本不想在意,但是那小露台上的女子当真就有本事叫他魂牵梦萦,像是宿世的缘分,割舍不掉。 路承业搁下酒杯推门而出,小露台上哪还有人在等,他扶栏眺望,见佳人隐入人潮,身形体态竟像极了荣春苑祖母身边的砚莺。 可这断然不会是她,这时间她该在老夫人身边侍候晚膳,路承业笑自己看谁都像柳砚莺,摇摇头回去吃酒。 柳砚莺回到路景延的宅邸,老远见侧门口停着架形制低调的马车,便知道庆王已到了。吩咐安宁将酒菜拿去后厨摆盘,自己去近前服侍。 想不到来的不止庆王,还有石玉秋,他们三人也不知得谁提议,吃饭不在厅里,而在内院的小凉亭,天色渐晚春意正浓,架起泥炉温酒,饮酒谈天别样惬意。 柳砚莺拨开墙根的一束文竹,弯腰走过去。 石玉秋正拨弄泥炉里的炭火,抬眼第一个看见她,惊讶她也在此,柳砚莺笑着上前,礼数周到地对庆王和石玉秋欠身行礼,从他手上将火钳接过来。 “石大人,我来吧。” 她有意屈膝压低嗓音,不惊扰路景延和李璧谈话,尾音轻飘飘的,仿佛炉上温热的酒意,使人微醺。 “有劳。”石玉秋不自觉也放低了声调。 路景延和庆王说着话,耳听边上那两人讲悄悄话似的你来我往,将酒盏饮尽,推到柳砚莺手边示意她倒酒。 李璧本想提一嘴身契的事,谢谢路景延替他完成诺言,可事情既然已经办好,再说倒向邀功,他一个亲王,和婢女邀什么功,如此心里想了一圈,便只开了个玩笑。 “这下出了平旸王府,你得罪的人就再也欺负不到你头上,可以安心了吧。” 柳砚莺让唾沫星子呛了一下,掩面咳嗽两声偷偷看向路景延,见他笑容和煦垂眸饮酒,自己也干干笑两声,“谢殿下挂怀,有三爷替我出头,谁还敢欺负我。” 李璧还是道了谢:“知珩,这事还是多亏你。” 路景延摇头:“殿下莫要折煞我。” 看得出他们俩这客客气气的模样是做给石玉秋看的,石玉秋该是正儿八经活在今生的人,柳砚莺想着,打量他的眼神就逗留得久了一些。 石玉秋的容貌在京中应当排得上号,只是和路景延相较稍显逊色,逊色在他不是军旅之人,更没有过征战沙场的经历,使他看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