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朝她呲个大牙,忍不住问:“还没问你,夫人为何让你来干这份苦差?” 柳砚莺斜他,明知故问。 她面上嘻嘻笑着:“这您不知道了吧,是我自己求之不得求来的。” 王大自讨没趣吃个瘪,摇头晃脑拢着手走了,留柳砚莺和王府马奴大眼瞪小眼地守着。 牵马到马厩来的贵府下人越来越多,全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柳砚莺在当中十足扎眼,马奴也知道她是老夫人屋里的女使,往边上一指,“您别再这儿待了,右手边有个打蹄铁的茅屋,您在那儿坐着吧。” 柳砚莺当然不客气,痛痛快快就去了,往屋里一坐,捏着鼻子等散场。 到时辰外头各府马奴都牵着马去到围场深处,只留下两人守在外边,柳砚莺事不关己,清闲地坐在茅屋里小憩。 “这儿就你们两个吗?”外头来了个人问话。 守在马厩的两人不知是来得迟没看见柳砚莺,还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应了声“是”。 那人道:“后边有箱鞍子我一人抬不动,劳烦两位替我搬一趟?” 而后传来两声清脆的铜钱声,约莫是搬箱子的酬劳。 柳砚莺听那两人答应下来,等得无聊就探出脑袋看了一眼。 只见那两人已走远仅剩背影,留一个生面孔逗留马厩。 那生面孔朝他们离去的方向张望不断,手上也不停,飞快地摸出只瓷瓶对着石槽里的干草撒了进去,马儿吃得起劲,根本不介意这点掺杂进草料的小粉末。 柳砚莺顿了顿没有出声,将脑袋退回屋里。心跳如鼓,出了满背虚汗。 抬箱子的两人也很快折返,就是离得近他们才敢收钱擅离职守。 那往石槽里“投毒”的人没走,柳砚莺也不敢出去问那是谁的马,又等了一刻钟,终于有人来牵马。 是位身段气质颇为素淡的青年,他身材清瘦面庞白净,对谁说话时眉眼都噙着点笑意,该是那马的主人。 柳砚莺出了茅屋从另一侧绕远,偷摸跟上,且先看看情况再说。 青年并不上马,而是将马又牵给了另一个身量颇高的男人,这男人相貌英挺身材孔武,年纪约莫三十上下,听说话声调,该是这青年的上峰。 今日这些男人们都做统一的劲装打扮,腰上不戴彰显身份的玉佩绦带,柳砚莺难以辨认那二人身份,只看得出那身材的孔武的男人多半是个武官。 柳砚莺心里百转千回不知该不该上去提醒,怕只怕别人不领情,反倒叫她沾染一身腥臊。 眼看男人翻身上马,柳砚莺忆起前世自己凄惨的死状,权当积德行善,心一横从树后窜出来。 “大人!大人请留步!” 男人被人叫住调转马头,见是一姿容艳丽的女子,只下巴微抬皱眉打量。 “大人。”柳砚莺欠了欠身,心跳“咚咚”,“大人恕我唐突,实在是我有要事相告。” 想象中的苛责没有出现,男人出乎意料地好说话,沉声问:“有何要事?” 柳砚莺迟疑抬眼,又看了一眼他平平无奇的穿着,结合此人平易近人的语调,想来不会是什么皇亲贵胄,至多是个公侯家的公子。 柳砚莺壮起胆子点向他身下马匹,说道:“适才我亲眼看见有人在马匹的食槽里下药,就是下在这匹马的草料里。” 那男人倏地皱起粗浓的眉毛,迟迟不做反应。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