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到楼上的动静,甄若情抬头笑道:“小掌柜,下来吃饭吧!” “好嘞!”刘馆陶三步并作两步走,飞快下到客厅,四处看看,又四处看看:“若情姐姐,店里的男人都去哪了?” 甄若情很不以为意:“不知道,一群臭男人,没了刚好,管他们作甚。” 刘馆陶本来还想看看李静安是不是又在河边孤独地行走了,瞬间被甄若情说服了:“说的也是,管他们作甚。” 两姐妹动筷前,拿了一壶酒放炉上温着。一边吃饭,一边互诉过往。 刘馆陶说自己是从长安而来,因战乱流落在此,机缘巧合之下从刘夫人手中接过了遇名居,甄若情听完很是吃惊,不过也解答了她的困惑。 甄若情在燕州也算人脉广泛,早就知道遇名居主人是位已有家室的中年男子,她进门看到李静安时还感叹这男人保养得不错,谁知他旁边的少女才是主人,原来其中是这个缘由。 不过她还是好奇:“机缘巧合,是怎么机缘之法?” “就是……呃……机缘啦!”刘馆陶不好意思把借钱开店的事告诉她,总觉得一定会被嘲笑,只能拼命扒饭。 甄若情只当是商业秘密,知趣地不问更多了,换了个话题:“那李静安你又是如何招进来的?他看着就是个干不了粗活的读书人,连盐和碱都分不清,留店里不是养了个吃白饭的吗?” 刘馆陶有苦难言:“我……他救了我一命,算作是我的救命恩人吧!” “原是如此,所以小掌柜才留了他,真是位知恩图报的大善人。” “好说好说……” 轮到甄若情说自己的过往,原来甄若情十二岁成了孤女,为谋生计,进城主府给人做丫鬟,因生得一副好相貌,被做客的乐坊老板看中,带走悉心培养,成了丝管人间的乐师。 那也算是一段好岁月,不知多少文人墨客、五陵年少在乐坊中一掷千金,城主大寿时,她还受邀前往,成为座上宾,昔日的丫鬟,今日的贵客,时局变幻无常不过如是。 她也曾迷失在那种纸醉金迷之中,可不知从何时起,她逐渐厌倦了觥筹交错,卖笑为生的日子。今年燕州战乱,丝管人间受创严重,许多姐妹收拾细软离开,她也是其中之一。 别的姐妹都嫁了人,可她怎么也不愿,她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可能是在声色场上见了太多的无奈与泣诉,她隐隐有一种感觉,若是自己嫁了人,那她的青春,她的人生也就随之结束了。 刘馆陶不明白甄若情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此刻她还太过年轻,对一切事物都抱着一腔热血,既不懂人世间的诸多无奈,也不知道青春逝去后,年少的热意总会退场的。这种感受要等到多年后,要等到寂寥无人的深夜,回忆现在的一切时才能明白。 她劝慰她:“姐姐莫忧愁。姐姐是个好女人,一定会有好男人与你相配。” 甄若情笑道:“你这孩子,你可知什么才是好男人?” 这可难倒了刘馆陶,她思忖半天:“我也不知,只是,人们常说,好男儿心怀天下,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想,这做到这点的就是好男人吧?” 甄若情笑道:“非也非也,这不过是好读书人罢了,才不是什么好男人!” “那姐姐说呢?” 甄若情欲言又止,先给她倒了一杯酒,而后露出了神秘的微笑:“要有以下三点,才能算好男人,此三条为评判世间好男人之唯一标准,你且记下。” “姐姐说,馆陶定永世不忘。” “一、要貌比潘安,身如玉树;二、要心思细腻,腰腹柔软;三、要一杆好枪,坚挺耐久。” 刘馆陶若有所思:“原来如此,不愧是若情姐姐,受教了!” 两个人越说越高兴,又喝了几大杯,刘馆陶把自己行万里路却一路波折的少年梦告诉甄若情,甄若情惊觉二人的境遇竟如此相似,于是惺惺相惜,相见恨晚,说到后来,两姐妹竟抱头痛哭,感慨世间不公。 很快,一壶酒下肚,两人仍不尽兴,又从仓库里提来一壶,喝到后来,已完全不清楚自己是谁。 “爱妃!朕若是当了皇上,每天赐你十个貌美大枪的男宠,还要封你做国师!” 午后时分,李静安带着洗白白的陆白玉说说笑笑回到客栈时,见到的就是刘馆陶搂着甄若情,大喊赐男宠封国师的场景。 “……我定是走错门了。”李静安正要快步离开,甄若情忽然看见二人,面露凶光,如一匹饿狼直扑过去:“有美男!”一把将李静安掀翻在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