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长大的孩子。 可是,神啊,你看,你如此嫌弃的罪恶,最后竟然成长了这般巨大的模样。 “我讨厌神。”崔胜澈突兀地开口。 “嗯。”尹净汉敷衍了一句。 “神不是能够主宰一切的。” 听了这话的尹净汉好笑地转过头,嘴角的弧度像是在嘲讽他的自大。 明明是面对面得坐着,可是尹净汉给他的感觉却好像是在蔑视着他一样。 又来了,那种渺小的感觉,那种坐在巨大神像前的无能为力的感觉。 崔胜澈有些烦躁地避开了视线,盯着面前的晚餐。 尹净汉心情也不是多好,不知道是因为那句“讨厌神”还是怀疑他不能主宰一切。 // “这应该是这两人第二幅合影,如果用现在的话来说的话。”?Coups的声音把尹净汉拉回现实。 “或许先生您愿意听故事吗?” // 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自己和他的故事还真是一种奇怪的体验。 虽然尹净汉自己被议论过多了,这倒是没有什么。但是“情爱”方面的故事还是没有怎么听过凡人的版本。 有人说神多情,也有人说神无情。 古希腊神话里的宙斯(插一句嘴,宙斯是种马吧,看见谁都发情),情史从女到男,从神明到凡人,都可以包括。可是在权力和地位面前,多情的神明也还是抵不过无情的斩断。 但是,大概上古至此,没有任何一个神明是会被用“专情“形容的。 “我听镇上的老人们说的,伯爵这天在政治上遇到了瓶颈,回到城堡当中又和神明发生了口角。但是当晚约了画师过来,于是两人就不情不愿地留下了这一副最大,也是最精致的画。” 不情不愿倒是真的,尹净汉想。 那天其实也不算是吵架,就只是两个人因为“神”这件事情,互相赌气。本来约好的画师是准备只画崔胜澈一个人的,但是尹净汉当时也没有离开,就在那里坐着等崔胜澈开口叫他走。 “你不用管他,就画我一个人。” 画师是一个胆小的家伙,也不敢开口问,看了看尹净汉,又看了看崔胜澈,都快急哭了,最后就索性哭丧着个脸就画下来两个人一起的画面。 记得画完之后,崔胜澈的脸都快黑的和锅底一样,小画师当时脸都白了,就差直接跪下求饶。尹净汉在沙发里头憋笑,最后实在憋不住了,发出了一声滑稽的响声。 最后,那幅画还是被保留了下来。 这是神的私心。他偷偷打了个响指,便留住了一个小画师的生命和一副后来他无限怀念的画。 只不过崔胜澈也没有愿意把这幅画拿出来看,或者是在尹净汉面前正大光明地看。 直到要死了,崔胜澈还是打死不把这幅画拿出来,死骄傲啊。 他想到这里,笑了笑。 “据说是伯爵最开始一直都不愿意把这幅画放到房间里面,但是如此嫌弃的情况下,伯爵也还是一直没有把画扔掉或者摧毁。是真的很奇怪呐。”Coups盯着那副画,手托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模样,“最后死之前还吩咐把这幅画挂到卧室里面。” 尹净汉想,事实上在,这个死骄傲到死的时候了都还是叫人把卧室里的那副自画像摆正,大概率是后人为了所谓的“爱情故事”才把画换下来放到正中间,然后再说出所谓的死之前怀念情人的话吧。 崔胜澈这么多年都不把画扔掉或者摧毁,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神可以改变一切。当尹净汉有了私心把这副别扭的画留下的时候,崔胜澈也无法扔掉两人之间的缘分。 他也偷偷摸摸地用了自己的权力做了这样见不得人的事情呢,如果崔胜澈知道了,估计也会嘲笑所谓的神也不是神明伟大的人物。 不过他做过的这样的事情也不算少了。那时候的他也想不到,这件事情只是他滥用权力的一个开端而已。 那幅画里两人的神情已经被画师修饰过了,不是赌气的模样而更像是… 和谐的两口子? Coups又继续说道:“其实说,伯爵也是一位伟大的人。”【我夸我自己?】“他和我一样无父无母,还生在那样的年代,能够保全自己的生命就已经是万幸了。但是他却还一步一步地从底层爬到了伯爵。虽然说人们总是批评他的恶毒,批评他的邪恶和冷血,但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如果是我,或许连他的十分之一都做不到?”Coups一直盯着画中的伯爵,“我想,我能够万幸地活到现在就是神给我最好的恩赐了。” “那如果不是神的恩赐,而是你一个人努力得到的结果呢?”尹净汉突然问出的这句话,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玻璃罩下定格在青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