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住在街尾的那栋房子里,叫尹净汉。 父母听了相视一眼,俩人都没有说话。 “你确定是住在街尾的房子里?” 崔胜澈想,虽然他没有去过尹净汉家里,但是对方不止一次告诉过他。 母亲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划了很久的照片,如同被吓住了一样,手止不住的颤抖。 有次半夜,他起身上厕所,有听见过父母商量是不是应该给他咨询心理辅导。 父亲叹了口气说“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总是会有原因的。” 确实是有原因的,崔胜澈想,可是这一切早就过了。自从自己打了对方开始,除了尹净汉谁也不敢和他说话,那几个人早就怂得不敢来找他麻烦了。 而所有的一切结束在另一个夏天。 因为一场盗窃案,警察调出了几年前的监控,正好其中有一段的视频录进了崔胜澈被人推搡着给钱和打脸打得红肿的片段。 这一段视频先是被初中老师看了,他才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翻出了联系册联系了崔胜澈的父母。 那一天回家的时候,他和尹净汉一起走在向日葵的路边,因为要补课放学晚了许多,尹净汉说又是一个下雨的夏天。 突然崔胜澈停住了脚步,他看见对面向他走来的父母,这是自搬家以来他第一次在回家路上看见自己父母来接他。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很感动的场面,崔胜澈很小的时候幻想过很多次。生日的时候他也幻想过父母能够接一接他,他其实不想要什么几百块的模型汽车,他觉得学校附近的十多块的一个文具盒就可以当他的生日礼物,或者带他去吃一顿好吃的就足够了。可等了很久,每次几乎等到的都是那几个人叫他帮忙做卫生,和回到家桌上放着的已经变得软塌塌的一小块蛋糕下面压着的永远不会变的“父母去工作啦,宝贝很懂事的,我们知道,生日快乐”的纸条。 所以当他被母亲抱紧怀里,一遍又一遍抚摸着他的背,说“一切都过去了”的时候,他不适应的有些莫名其妙。 母亲哭的比他还厉害,眼泪啪嗒得掉在校服上,把校服的蓝色都晕染开。 不过也许那也是因为母亲哭的喘气而手抖没有拿稳的伞洒下来的雨滴,反正总是湿了一片。 连在旁边站着的父亲也红了眼眶,但是崔胜澈想到的却是去拉尹净汉的手。 母亲说的没错,这一切早就过去了,他应该早就走出来了,这都是托尹净汉的福。 尹净汉叫他学跆拳道的,要不然他现在估计还是被欺负的份。 但是尹净汉不想打扰这一家人的温馨场面似的,径直走远了,走到向日葵的后面,他回头向崔胜澈说了一句话。 雨下的太大,他听的不清楚,看口型应该是“再见”。 他最后还是休了学,最后一天去学校收拾东西,他觉得身边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变得奇怪。崔胜澈全身不舒服,想去找尹净汉告别,到了隔壁班,问同学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尹净汉是谁,大家都像是唯恐躲他不急的样子。 崔胜澈想,之后总会有时间再见面的,毕竟他住在街尾嘛。 之后他被父母带去看心理医生,他觉得简直多此一举,干嘛事后诸葛亮啊,根本没有用。 但是怎么说呢,心理医生也就像是另一个发泄的窗口一样,崔胜澈想着早些了事就一五一十地把他和尹净汉的事情告诉了对方。 直到他在房间里呆着无聊去走廊里走动,正好听见转角处医生和父母的谈话。 “孩子还是得再静养一段时间,应该还是因为那段被霸凌的经历对他影响太大,才会还想出一个朋友来陪伴他。这也不怪二位,二位也是工作太忙,没有注意到…” 崔胜澈被气得笑了,说他幻想出一个朋友来陪伴他自己?他是疯子吗?还是说其他人都是疯子?尹净汉他住在街尾,高中在他隔壁班,还送了他一把伞,这些难道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幻想出来的吗?他要有着想象力他直接去当小说家好了,在高中呆着可真是屈才了。 他刚想出声就听见他父亲说:“他说他的朋友叫尹净汉,住在街尾的那栋房子里。但是实际上那栋房子已经空了许多年了,前几天经过的时候那里还是杂草丛生,怎么可能住人?但是我们家孩子十分确定,甚至连他的外貌都说出来了,真的没有大碍吗?” 可崔胜澈一句话也听不下去了,他推开拐角处的门,在父母和医生惊异的眼神中跑回了家附近的那条街的街尾,那是尹净汉告诉他的他们家在的地方。 他期望那栋房子应该是一副井井有条的样子,就像所有人的家一样,整洁,干净,现实却是那的确是父母口中的空了许多年的杂草丛生的空房。 而当他回了家,翻出第一次见面尹净汉送给他的雨伞的时候,他才猛地发现那把雨伞其实是很早以前他以为“借”给欺负他的同学的。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