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里外都缝了线又裹着白色的纱布,里里外外裹了好几层,几乎把娇小的手掌裹满,看起来非常臃肿。林瑜另一只手提着从药房取得止疼消炎的药,朝着医院外面走去。 外面的天早就黑了。寒风呼啸,呜咽地吠着,林瑜出门出得急,只穿了件单薄的单衣,还没走出急诊,听着风声就已经忍不住抖了抖,感觉很冷。 当那颗动荡的心平缓下来,窘迫的情绪散去,理智逐渐回归,林瑜平静了下来,抿着唇一言不发垂头走着。 那些被尘封在脑海某处角落里,名为上辈子的记忆箱子在此刻翻涌而出,那些回忆一帧一帧逐渐填充进了颜色,从苍白变得鲜活雀跃,充满生命力。 裴既一向是这个样子。不对自己不关心的事情浪费时间。 那个时候她还不叫林瑜,叫裴瑜。 周若兰和裴华做生意,经常跑东走西,她从小迈着小短腿紧紧跟着裴既,哥哥去哪她就要去哪。什么都不懂,但是就知道要跟紧裴既。 裴既没有推开她,也没有走向她。只是在原地驻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宛如神邸。 大概是从小没有得到足够的关怀,父母又总是东奔西走,没有足够的精力来照顾她。每次匆匆一面,半夜或者隔天就离开了,导致她一直没有什么安全感,每天总是惶惶不安,害怕一醒来,家里就她一个人,总是害怕自己没人要。 裴既从小就冷冰冰,话不多。左邻右舍更喜欢逗年纪小一点的裴瑜。 “鱼鱼啊!爸爸妈妈又走了?是不是不要你了?” 这句话简直是她童年的魔咒,一听见眼睛就会变得水汪汪。 那时候太小了,裴瑜信以为真,真的害怕父母不要自己,那段时间噩梦连连全都是她被父母丢弃流落街头。 再从梦里惊醒的时候,裴瑜偷偷摸了一把眼泪,拖着自己的被子偷偷爬上哥哥的床,窝进裴既的怀里,紧紧攥着裴既的衣角,这样裴既就不会跑了,也不会不要她。 她不希望裴既也不要她。 每天早上看见裴既还在,她会松一口气再自己起来在偷偷地抱着自己的被子走,害怕裴既醒来看到她会生气。 日子长了,裴既也没发现,她也就松懈了下来。 一回生,二回熟。裴瑜趴在床上等着老时间,时间一到便偷偷潜入裴既的房间,顺理成章窝进他的怀里,安心捏着他的衣角睡觉。 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日照叁竿了。裴瑜趴在床上有点懵,伸手揉了揉松懈地眼睛,发着呆。 她以为是在自己的房间。 等到醒神之后,看清楚房间的布局以后,心猛地一惊。这是裴既的房间。 而身侧的被窝早已经凉了。 客厅里静悄悄一片,偶有声音传出来。裴瑜伸出脑袋探了一下,没见到裴既便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 “洗手,吃饭。”裴既从阳台走过来,出现在她的身后。 整个期间,裴既没有说过一句话。虽然他平时也不说话,裴瑜心惊胆战,觉得这就是隐藏在平静之下的暴风雨,心惊胆战地吃早餐,就再也没有去过裴既房间了,再害怕都是自己忍着的。 害怕连裴既也不要她。她只能乖一点,这样裴既就不会不要她了。 慢慢也就那么长大了,裴瑜才恍然大悟,因为不在意,所以无所谓。 ps:换了个时间顺序写,总体大纲没变。还行吧这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