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看时鐘,滴答滴答,这道菜要闷二十分鐘,之后再配上烤得香脆的黑麵包,照这个进度最快七点才能吃饭。 七点…… 时间提醒了妲利。就算是盛夏初秋,天也要黑了,渡鸦怎还没回来。 「又来了……」 「怎么了?」酷拉皮卡放下刀,他抬头问。 「渡鸦又晚回家了。」妲利抱怨着,她歪着头自言自语:「最近老这样,是不是太久没训练了。」 「我以为你是放养派的。」 「基本是,不过太久不练渡鸦会不高兴,训练对牠来说有点像玩耍。」妲利随意的用围裙擦乾双手,嘟囔着不切实际的话:「早知道鸟这么不受控制,当初不如养个更有灵性的。你有认识谁养幻兽的吗?」 「我确实知道几个跟动物合作的同业。」酷拉皮卡的平静的眼中溅起涟漪,他不着痕跡的继续说:「也有专注研究未知生物的幻兽猎人,但幻兽不好驾驭,恐怕不会有人把牠们当成宠物的。」 「是吗?真遗憾。」妲利轻描淡写的表示,不过她话中有话。 酷拉皮卡有一个已故的同事是训狗的高手,动物的话题让他想起了史库瓦拉,若有似无的惋惜自琥珀色的双眼沁出。 他不多话,但他自以为不带感情的眼神却时常倾诉。时而闪亮、时而忧愁,精确无误的映照出他高洁的灵魂。 在妲利看来,酷拉皮卡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 因为使用过灵魂探查,所以妲利知道发生过的事。虽然有点卑鄙,但她很享受藉由话语和眼神来确认酷拉皮卡对人、事、物的想法。话语可以避重就轻,瞳中的故事仍然一目了然。 比起能力的快捷方便,她更加愿意用正常的方式来了解他。 就在妲利沉醉在自己的一厢情愿时,窗户的玻璃发出阵阵叩叩,是渡鸦回来了。 「呱!呱!」 妲利和酷拉皮卡双双停下动作,仰首看向站在窗外的黑鸟。 「你还知道要回家啊?」妲利瞪着用嘴猛敲玻璃的渡鸦说。 黑鸟彷彿抗议似的加快了敲玻璃的速率。 妲利一边碎念,一边打开窗户让渡鸦进屋,渡鸦也不是省油的灯,嘎嘎地回嘴着。过程中人鸟还一来一往的互不相让,像是两个斗嘴的损友那样,看得酷拉皮卡目瞪口呆。 「虽然与动物亲近的猎人不少,但能和鸟吵成这样的你还是第一个。」 「渡鸦这么难搞,这不很正常吗?」 妲利把还在手臂上跳跳叫的渡鸦拋向桌上的站台,渡鸦没控制好速度,差点用嘴着陆。牠气哄哄的转身就往妲利头上跳,给了她一记小鸟头槌,后者则怪叫了一声。 目睹这场大战的酷拉皮卡愕然,他缓了缓才说:「我想……你跟渡鸦应该是特例。」 「怎么说?」 「我多少能感觉到动物的情绪,但我没办法和动物对话。」 「对话?我可不会说鸟语。」妲利觉得酷拉皮卡的说法很好笑,她还真希望渡鸦是能讲道理的鸟。「也许是因为我们熟悉彼此,所以能大概猜出来牠的想法。」 「默契吗?」 「也许吧?」 妲利自己也不太确定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看晚饭前还有点时间便询问酷拉皮卡要不要看看训练渡鸦的方式。用看的是最直接的。 酷拉皮卡欣然答应,他对训鸟好像十分好奇,也许是猎人的职业病吧。 「那么开始囉!注意看渡鸦的眼睛。」语毕,妲利对渡鸦吹了一声口哨。 霎时,渡鸦气愤的眼神变得锐利,牠随着口令飞向妲利张开的手,不偏不倚地停在她的虎口之处。 「做得好。」妲利称讚渡鸦。她从口袋拿出食物来奖励渡鸦,并转头面向酷拉皮卡说:「就这么简单。」 「就这样?」 「你要试试看吗?」 酷拉皮卡还没回答,妲利便把渡鸦放在他平举的手臂上。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