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至此,孙开祥也彻底拜托了岳父的阴影。生意滚雪球般地越做越大,分/身乏术,在家的日子也越来越少,少到妻子搬回娘家住,他都不明白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直到妻子发现他接济了从前和他有过来往的一个女人。夫妻俩争吵不断,富芸芸一气之下提了离婚。 可是没多久,富芸芸怀孕了。 岳父岳母也出面原谅,仿佛两个人的分歧,在婚姻家庭里,实在比不过一个活生生的孩子。 九个月后,富芸芸生下一个女儿。就在孙开祥沉浸在一儿一女的美好假象之下时,女儿没满百天,妻子再次提离婚了。 这桩官司,富小姐动用了律师,也声称她跟孙某人这些年,哪怕她把离婚分割到的财产都用在律师佣金上,她也是要分开的。 没多久,二人算是体面的分手。 富芸芸甚至连财产都没要,她说她甘愿留给她的两个孩子。 几年后,富小姐回来过一次,想把女儿接走,可是孩子跟着父亲,由保姆带着,早已不认得她这个妈了。孙开祥也有意转圜,借着不撒手孩子的由头,想叫前妻留下来。 自然是未果。再大些,琅华更是叛逆任性,几乎与亲妈都没打过照面。 富孙二人真正闹翻就是大儿子的空难事故。两个人大吵了一架后,断了联系,整整二十七年。 背调的信息很潦草,都是些时间轴,细节都是孙施惠凭着阿秋的记忆及合理想象复盘的。 汪盐有些好奇,“所以,爷爷当年……”真的背叛婚姻了? 孙施惠领着她上楼放手里的东西,电梯徐徐上行,人心短暂的失重。孙施惠无法回答他没有务实证据的询问,只说,结果推证。事实也是,婚姻里的偏差与感悟只有当事人说了算。 他原本无心知道这些,背调的初衷只是想了解一下富芸芸的财务状况,以及和爷爷分道扬镳这些年大体的交际范畴。 不是汪盐好奇,他根本不高兴去理会这些。 可是好奇总归害死猫。汪盐理清爽孙家这蒙尘般的家务事,反而一时唏嘘,沉默不语。 她望着这背调资料上,当年双十年华富芸芸的照片,尽管黑白底色,也不妨碍这位女主人的惊艳美丽。 可惜,局外人看这事实,不争也不值。 有人跳出了围城,好像又没有; 有人囹圄在里头,好像又安然无恙。 电梯停在27楼,孙施惠率先出来时,汪盐还在晃神。 孙施惠拿身子挡在感应门上,侧身偏头看她,也让她出去。看她在分神,“想什么呢?” 想女人遇到想不通的问题,总是喜欢把它们归到命运,宿命上去。 汪盐这一刻也有点了,她觉得孙施惠总有这种本事,她才对他的偏差、怜悯修正那么一点点呢,下一秒,他肯定会让她清醒务实起来。 汪盐捏着这份他亲自背调的事实,不禁想打趣孙施惠,这么看,你们孙家的男人真是一脉相承啊。 “孙施惠,爷爷离了前妻,为什么一直没再娶?” 挡在感应门上的人,两手都占着,依旧来推她出去,推着她往前走,“你想听什么?长情的版本就是他可能始终对前妻念念不忘,现实的……可能是婚姻于他已经毫无意义,甚至反过来吞噬他。他有一双儿女,再经营一桩婚姻,对原配的孩子无非就是二次伤害。” 事实也证明,好在没有。 不然琅华会更惨,依她那个性子。 “当然,那样也就没我什么事了。” 孙施惠自说自话,“我唯一要遗憾的就是,可能我这二十年就少了个和我作对的人。” 他推着汪盐往前走,行政房门口,门卡在他外套里侧口袋里。孙施惠展臂,要汪盐拿。 汪盐就像刚看完一部悲剧电影,短暂出不来的凝重。孙施惠偏要喊她抽离,“汪盐,开门。” 汪盐没有听从,只问他,“背调是为了谁,琅华还是你自己?” “我们,包括你。” “……” “汪盐,我可以允许这个人回来探望甚至所谓的破镜重圆,但是,当真财务状况一塌糊涂,摆明了来打秋风的。那么,我也会选择行使我的权利,必要时候,清理门户。” 这才是真实务实的孙施惠。也是昨天孤立无援的琅华需要的样子。 可是他没有贸然披露自己,他有自己的一套行事章程。 琅华不知道。 他悉数坦诚在汪盐面前。 寡情薄幸,工于算计。 汪盐迟迟不回应他,孙施惠就把两手的东西归到一只手上,腾出的手来牵引她,牵她的手到他的口袋里拿门卡、钥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