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视频通话,汪盐情绪不佳地在躺椅上靠着。孙施惠守在边上的凳子上,正好足够的高度打量躺着的人。 他伸手来,帮她拂贴在颊边的头发,汪盐不是没痕迹地让了让。 有人明知故问,“怎么了?” “你下次要当着你家人的面吵架还是为难谁,通知我,我不到场。” 孙施惠笑着俯身来,问她,“你要到哪里去?” “我回我自己的家行不行?” “不行。这就是你的家。” “你早两个小时前不是这么说的,这不是我的家,没有我的父母。” “汪盐,别闹。你的润物细无声那套对他们不管用。有些人,就得这样,不打勤不打懒,我就是要打打那些不长眼。” 汪盐微微坐起身来,“孙施惠,你是吃黄豆芽的?” “嗯?” “你……我只是这么多年没发现。” 有人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却也挨着她的视线,挨着她呼吸里的热气,“汪盐,答应我,任何时候都别和别人为伍,好吗?” “你不和我商量下,就提搬出去,爷爷会以为我牢骚什么或者我父母……” “不会。他很明白我要什么。” “我说开车路途远不是那个意思,我父母也不会肯我们这个档口搬出去的。” “那么,你愿意住这里吗?”孙施惠问汪盐。 汪盐不答。 他却反过来嘱咐她,“哪怕很喜欢这里,愿意住这里,都不要告诉他们。” 否则,“你永远被他们捏在手里。” 孙施惠让她不要管这件事,顺利搬走,于汪盐通勤便利且会省很多心; 不搬走,“我也要捋捋有些人的舌头。” “你去看爷爷了吗?”汪盐先不管他的那套什么博弈心理,就问他这小半天,客人都送走了,有没有去看看爷爷。 “哄好你就去。你点头了,我就去。” 汪盐不理会他,孙施惠便凑过来,他提醒她,“明天三朝回门,你要和我吵着架回你娘家吗?” “你先去看爷爷!” “那么你还生气吗?” “孙施惠,你不能这样气爷爷。” “你说你不生气。”某人严防死守这一句。 汪盐被他车轱辘地问糊涂了,“我什么时候说生气的?”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某人要的就是这句,“不生气就好。我去看爷爷,你也一起去,顺便看看茂儿给我们送的礼。挑你喜欢的留着,再看着挑些能用的明天带给你父母。” 两个人去爷爷那里坐了会儿,汪盐委婉跟爷爷说了些,说施惠的脾气,您比我清楚。 她一不能即刻否定孙施惠的颜面,二又不想爷爷真的气着伤身,原本就朝不保夕地养身体。只好硬着头皮话术了几句,说他也是看我今天早上赶趟一般地来不及,其实路嘛,越开越熟练的。又是走高架,我再适应几天,没准就轻车熟路起来了。 “况且,新车本来就要磨合。”人也是。 孙开祥听猫猫这么说,倒也宽心不少。孙施惠一时没吭声,到底全了汪盐的话语权。 勉强稳定了局面,汪盐就要爷爷早点睡,已经耽误了些时间,“您明天不是还要帮施惠打联络电话嘛,又要费一顿精神。”她在有意粘合爷孙俩。 大家长受用也点头,他们临走前,叫施惠把冯家带给他的礼都搬走吧,也用不上,带给盐盐父母,或者分给舅舅姨妈那头。 那担礼物上头,正好有盒点心,是他们江南有名的諴孚坊出的。 孙施惠出来的时候,手里拈着一块糕饼。他说他饿了,垫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