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盐想说什么,动弹不得。于是,黑暗里,她除了闭眼,别无选择。 老房子顶层,住在汪盐对面的是对老夫妻,平日儿女鲜少回来,老夫妻俩基本作息很稳定。今晚却难得晚归,楼梯上来,不知道该说上年纪的人脚步轻还是特地为之的教养,总之,人快到他们脑后了,汪盐才发现了有手电筒的光在晃他们。 她剧烈地推开孙施惠,然后逃一般地进了里。 留孙施惠在那和人家打招呼。 对门一租一住,两户人家,不约而同地认可,楼道里的灯,该修修了。 * 孙施惠再阖门进来的时候,汪盐在厨房里喝水。 她脚上的高跟鞋都没来得及脱下来。 孙施惠走过来,站在她边上,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汪盐一口又一口喝着红豆薏米水。 她早上泡在保温杯里,忘记拿走了,这个点回来喝,还温温的。 孙施惠提醒她,“再喝下去,要尿床了。” 汪盐没理他。倒也停下来,旋上盖子。 他人往厨房里来,汪盐抬脚出去。 “我也渴了。” “自己烧。”汪盐回头一步,把保温杯拿走了。 没几分钟,孙施惠真的接了一壶水,通上电烧起来。 等他给自己端上一杯热开水过来时,才发现汪盐坐在自己床边,剔掉了高跟鞋,而左脚的脚后跟,磨破了皮。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她穿裙子,光着腿。然后自欺欺人,只穿了层丝袜。 那肤色丝袜沾着破了皮的肉上。 汪盐正咬着嘴地想把那块胶着的地方,撕扯开呢。 孙施惠在门口,脚步才往里头迈了一步,她就急了,“你别过来!” 这不出声还好,一出声,有人反而反骨生了,“我偏过来。” 他把一杯茶搁到床头柜上,然后看着汪盐干脆不折腾自己了,把脚收到床上被子里去。 孙施惠第三次和她的脚过不去,他径直伸手过来,从被子里捉出汪盐受伤的脚。 汪盐猝不及防,脱口就骂他,“孙施惠,你个变态!” 他坐她床边,回头看她,“是例假还没走是不是,脾气这么大!” “你松开。” “别动。”他说着,去端床头柜上那杯热水,倒了些在自己掌心里,等温度适中了,再浇到她脚后跟那里。 温水化开了胶着。丝袜才和皮肉分离了。他一边要她把丝袜脱了,一边问家里有没有云南白药? 汪盐没回答他。他就干脆自己出去找。 等他真的从备用药箱里找到了颗云南白药胶囊,把胶囊衣摘开,再想到什么,问她,“你要不要先洗澡,洗完澡再上药。” “……” “汪盐……” “……” “汪盐,我在跟你说话。” “我需要履行什么义务?”床上的人盯着他,沉静、认真。 “什么?” “我说,”汪盐突然没好脸色,音调高起来,“我如果答应你的婚姻搭子,我需要履行什么义务?” 孙施惠也干脆就地做起了买卖,“别对我大呼小叫。外人在的时候。”他提醒她,除他们之外,都算外人。 汪盐像是没听到似的。样子看起来在开小差,也像不大乐意。 孙施惠朝她走近一步,再一步。 重新坐回她床边的时候,看到她眨眼睛了,才确定,没睡着也没灵魂出窍。 他在她眼前,挥了挥手指。 汪盐拍开他的手,履行义务范畴,她也有要求他的。 “你说。”孙施惠表示应该的。 “我尽量不在外人面前对你大呼小叫,你也别嘴贱地说我胖了,我胖不胖我的裙子会告诉我!” “我什么时候说你胖了?” “和秦先生相亲那次。”有人半年没见,上来第一句就嘴贱。 “我早说过,你相亲太丑了。” 汪盐气鼓鼓地,压根都没听他说什么,马不停蹄控诉下一条,“我送孙爷爷向日葵和香槟玫瑰,是选好了送向日葵的。想起我毕业的时候,孙爷爷送了我一束香槟玫瑰。” “那束香槟玫瑰是我选的。”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