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道了,琅华和她的那些个好姐妹才最后来了。 给她们预留的一桌,孙津明正好过来请她们过去。 琅华今天穿着件黑色丝绒面的一字领长裙,外面罩着件羊绒大衣,冻得牙关打颤。听闻孙津明过来,带着些酒气地朝她说话,老小姐傲慢不领情,只问他,“我爸呢,施惠呢?” “在后面院里。二叔多少要应酬那些旧合作商几句。” 琅华看着厅里最里头的一桌,不大乐意。身边的姐妹却嚷着饿,说闻到酒香还有红烧肉的味道了,她一时没辙,这才由着孙津明安排去里头落座了。 坐下来,哪哪不如意。起身要往施惠院里去,孙津明拦住她,“那边今晚是正儿八经的应酬局,全是老头和已婚老男人,你应该没兴趣。” 琅华听着眉头倒竖,“你怎么知道我没兴趣?” 孙津明没碰她,只指指她该坐的位置,“你有没有兴趣我或许不知道,但是,你这样贸然过去,打断了那头的会面节奏,我知道,二叔发火肯定不会轻。琅华,你也该体恤体恤你父亲的难处……” 话没说完,琅华狠狠朝孙津明剜一眼,嫌他啰嗦,“烦死了,上辈子是个和尚吧。” 孙津明等这老小姐和她的闺蜜相谈甚欢时,才勉强离开这里,去照看前院情况。 * 孙津明走后,琅华这才如同解了紧箍咒的孙猴子,吃菜喝酒之余,抬头环顾这里头的几桌,意外在隔壁桌看到了秋红。 秋红一向朝琅华比较客套,琅华对于这种老好人也没什么观感。只当本家来应付。 不远的距离,听到秋红夸她今天的裙子真好看,超级配她的耳饰。 琅华可没法睁着眼睛说瞎话,反夸夸秋红,你也是呢。她也不稀罕这种虚伪的恭维。她不说实话,你看起来好憔悴哦,就已经是她在友好沉默了。 就在琅华预备收回目光时,看到秋红身边坐着的是汪老师夫妻俩。 好巧不巧,琅华还和陈茵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没什么情绪,琅华是傲慢惯了,陈茵纯粹是来往不起,就不招惹。 谁知道中途陈茵去洗手间的时候,琅华把秋红喊到她们桌子来坐。 酒酣人畅,琅华揶揄秋红,“你们姐弟俩还真是喜欢给人打工、作陪衬的呀。” 因为琅华看出来了,秋红今晚很照应汪家父母,问她,谁的授意。 秋红人老实,也不招惹琅华,只说实话,津明托付的,说是施惠的意思。 琅华听着轻蔑一声,嘴上口无遮拦,只说有人好手段。 秋红不解,但也顺着琅华的意思问,谁。 琅华哪怕讲人家是非都不知道避着人前,只当和姐妹们说八卦一样,说施惠的那个老同学呀,还能是谁。 琅华的耳目里,汪盐就是嫌贫爱富的那一役。她大学开始交往的那个男朋友,家里不差的,后来人家父亲出事了,汪家父母恨不得连夜和人家撇清关系。最后拼死拼活地闹得女儿把人家甩了。这几年,和施惠不清不楚地。 琅华衔着酒杯再掉到手里,眉眼鄙夷,“吊着施惠,想什么,再清楚不过。” “别不信,男人最吃这套。” 琅华的那几个姐妹,都是见过施惠的,“施惠早些年和那个康桥不也是这个路数?” 琅华鄙夷却也清醒,“不一样好嘛,康桥可从来清楚知道施惠才对她没心。我们家这位大侄儿啊,他的心在哪里,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反正就是看不惯……”琅华这越说越上头呢,秋红扽扽她手臂,示意她别说了。 因为后头,汪盐妈妈不知道站那多久了。 琅华也不怕,继续喝她的酒。 等到孙施惠来这院子里敬酒时,他人擎着酒杯和分酒器,才到门口,就看到汪盐父母不作声地往外走。 陈茵没想怎么地,今天又是□□经的宴请,她不想和任何人起龃龉,但这口窝囊气堵着,她是实在不高兴坐下来吃哪怕一口菜了。 迎面撞上施惠,是她没想到的。 孙施惠看着老师、师母往外走,直觉不好,才照面想问句话呢。 陈茵一改往日的和煦甚至殷勤,径直喊着汪敏行,快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