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汪盐叫外卖了,理所当然地去开门。 门朝外打开的一瞬,里外的人都有点惊讶。 * 汪敏行和陈茵一早起来去喝茶,“顺路”打包了点干丝和包子来看女儿。 门敲了有一会儿了,陈茵以为盐盐还没起,都准备拿备用钥匙开门了。汪敏行没肯,怪妻子,你老这样,盐盐已经搬出来住了,你得正视孩子的私人空间。 再说了,那万一里头有外人呢…… 话音都没落,身高腿长一男人径直开门,汪家老夫妻俩都恍了眼,才看清眼前人,是施惠呀。 只是他一改往常的傲娇体面,头发乱蓬、身肩落拓地扶着门把手,且精神欠济、衣衫不整。 卫生间那头,有熟悉的声音,是盐盐,不知道怎么了,听起来不大对劲的……犯恶心。 第7章 远远风(7) “师母。”孙施惠先是喊了陈茵,再轻一调地招呼了落后一步的汪敏行,“老师。” 门口的两人多少有点尴尬,陈茵到底妇人,脸皮薄些,饶是撞见的是儿女辈。汪敏行率先回神,推着妻子后背自顾自往里走,一面过问把持着门把手的“门神”,“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面往里头哨探着,阁楼卫生间门口的汪盐嘴里塞着电动牙刷,含含糊糊问父母,“你们怎么过来了?外面那么冷。”她刚才牙刷往里头伸了点,喉头一阵恶心,干呕。 汪敏行夫妻俩互换一记眼色,没等他们组织出语言,边上的孙施惠开口答老师,“昨晚。”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更是让成年人且还是经验作祟的老前辈们愈发的胡思乱想起来了。 汪敏行把手上提溜着的早饭不轻不重地搁在边上的餐桌上,回头瞥一眼孙施惠才要开口又被妻子抢白了,“爷爷怎么样了啊?” 陈茵也是看着孙施惠长大的,虽说后者登汪家门的次数有限,但每回去,陈茵都是正经招待的。她还记得施惠爱吃狮子头,头回去汪家,还是乡下公婆那里,陈茵掌的厨,烧了一斗笠碗的狮子头,难得这个小家伙爱吃的样子,陈茵就给他搛了好几个,最后还引得施惠吃积食了,大半夜上医院。闹得陈茵很是过意不去,打那一回,老汪从不肯她留施惠在家里吃饭,说孙家当他眼乌子,你别去惹孙开祥的这个惯宝子。 孙施惠单手插袋,瞥一眼不远处刷牙的汪盐,然后有条不紊地把爷爷手术、化疗再决定不进一步治疗,回来居家休养的一列行程悉数告诉了他们。 陈茵随即就关怀安慰的口吻,春风化雨般地,“我们听到消息就想去望望的,那时盐盐又说你替爷爷封锁着消息,没过多久就转院到b城去了。” “是。琅华朋友的恩师在那头的医院是这方面的翘楚,我们商量后还是决定去b城做手术。”孙施惠这些年都不喊琅华姑姑,从来名字相称。 陈茵再听说老爷子已经只吃汤羹流食保养了,连唏嘘叹了好几声的气,当着施惠的面赞孙开祥的好,“你爷爷最是个和善的人了,市面走动上也算是一呼百应了,不谈他那些厂子养活的生计,单单他对一双儿女呕心沥血的一番心思,施惠啊,你不要怪我长辈托大啊,最后这一程光景,能顺些爷爷的心思就顺些吧。他也不容易,早年和你奶奶离婚了,多少年呀,他都没再娶,就怕你爸爸和姑姑受委屈,哪个晓得,你爸爸……” “大清早地,扯那么远的经做什么!”汪敏行不时喊住了,“说些中听的!” 陈茵也自知失言,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话音落,正巧看到沙发上的一床被子,那头汪盐也洗漱好了,头发粗略地扎了个马尾,然后一本正经、坦坦荡荡冲父母解释也是正名,“他昨晚手机掉了,又喝多了,就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