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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姝色 第71节


无表情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眸光森冷。

    “你以为孤还是你饲养的家犬,任你差遣,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可后来啊,陈国那位落魄公主入主东宫,成了世间顶尊贵的皇后。

    天下之主又如何,还不是她的家犬而已

    第60章 番外(一)

    惊蛰的瓢泼大雨, 让整个大楚翻天覆地。

    西北与辽的战事未平,当今皇上因通敌叛国被皇后白菀大义灭亲,宫闱血洗, 司礼监掌印太监霍砚如神天降,辽国太子被当场活捉。

    可即便是铁板钉钉的罪名,姜瓒仍旧是皇帝,弑君的罪名谁都不敢当,也当不起。

    在姜瓒叫嚣着“乱臣贼子, 弑君篡位”时, 太傅舒崎光的父亲,东阁大学士舒衡, 缓缓取出藏在袖笼中的明黄龙纹卷轴。

    “奉天承运皇帝, 诏曰, 咨皇十子姜瑾, 体乾降灵, 袭圣生德,教深蕴瑟,……是用册尔为皇太子。布告天下, 咸使闻知。永正四十五年冬。”

    他在一众朝臣面前, 高捧德宗遗诏, 向霍砚下跪。

    “微臣舒衡, 叩见太子殿下。”

    尘封已久的德宗遗诏, 和舒衡声泪俱下的控诉, 揭开了先帝姜宏杀父篡位, 逼杀霍惠妃, 迫害霍家满门的,血淋淋的真相。

    朝臣面面相觑, 舒崎光紧随舒衡之后,撩起衣袍下跪:“微臣叩见太子殿下。”

    由他起头,三三两两有朝臣跪下,冥顽不肯臣服的,也被同僚拉扯着躬身。

    姜瓒看着与白菀相拥,被无数人跪拜的霍砚,和孤立无援的他如此鲜明的对比,凄惨又惶然地呢喃着什么。

    陈福带着番役一拥而上,抢先一步将姜瓒押住,接二连三几巴掌甩在他脸上,将他直打得吐血才停下来。

    他踢了踢状似昏死过去的姜瓒,冷笑了声:“咱家早就想打你了,竟敢对皇后娘娘动手。”

    他们的声音淹没在铺天盖地的雨声中,淹没在群臣高亢地朝拜声中。

    霍砚冷漠的视线环视内外。

    他视线所及之处诡异的安静下来,就连不绝于耳的嘈杂雨声,也似乎收敛了动静。

    不论是朝臣,还是禁军,亦或是其余什么人,他们对霍砚的恐惧,几乎刻在骨血中,下意识的跪拜,下意识的噤声。

    怀里的白菀还仰脸望着他,似乎要将这么久以来的思念尽数补回来。

    霍砚垂下头,视线逡巡过她明显瘦削不少的脸颊,用指腹轻蹭,看着她透亮晶莹的眼瞳,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

    长臂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我回来了。”

    微哑的嗓音似乎在轻挠白菀的耳朵。

    雨过天晴,沉寂一冬的花草,在雨水的浸润下,抽出绿芽。

    姜瓒和耶律骁被押入诏狱,杨家由杨谏之带头俯首陈臣,自此前朝后宫,天下权柄尽在霍砚手中。

    所有人都以为他要以阉人之身登基为帝时,整个大楚开始了长达整整十日的休朝闭衙,霍砚好像消失在深宫里,再没有任何动静传出。

    这让不少人惴惴不安,也让不少人心思浮动。

    因为哪怕霍砚是有传位遗诏的皇太子,可他也还是断了根的阉人。

    若让一个阉人坐上皇位,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有人开始频繁传信云平王姜珩。

    直到姜珩一封贺文快马进京,沉寂许久的深宫,终于又传出动静。

    霍砚要为皇后白菀举行皇太后册封大典,任其以太后之身摄政监国。

    此消息一出,朝野动荡,所有人惊骇万分。

    惊蛰那个雨夜,几乎所有朝臣都看见,在暴雨中亲昵相拥的皇后和霍砚。

    但没有人觉得,皇后能活下来。

    在这十来日的休朝闭衙中,甚至有人隐隐猜测,身怀六甲的皇后早已经死在霍砚手里,哪怕霍砚要为进皇后为太后的消息传出来,仍旧有人觉得这是在为将来皇后的死做铺垫。

    可他们伸长脖子望啊望,三月初四,册封大典如约而至。

    身穿绯色喜袍的霍砚,骑着高头骏马,身后跟着同样衣着喜庆的东厂番役抬着铜钱,一路吹吹打打从他的私宅出来,大把大把的铜钱往外撒,沿途又胆子大的垂髫幼童跟着跑,嘻嘻哈哈地齐声唱着寓意吉祥的顺口溜。

    “一撒一元入洞房,一世如意百世昌! 二撒二人上牙床,二人同心福寿长! 三撒三朝下厨房,三阳开泰大吉祥! 四撒……”

    这……好像与他们记忆中的册封大典有些不大一样。

    不不不,是从一开始就不一样。

    早几天前,霍砚带着东厂的人,大摇大摆地抬着九十九抬聘礼,呸,贺礼,进了宁国公府的大门,过了许久才被铁青着脸的宁国公送出门。

    看吧,这京中对霍砚不买帐的也不在少数,至少宁国公不就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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