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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姝色 第15节


砚在外贪得无厌,大奸大恶的名声。

    白菀推开正中的殿门,正要进去,却在抬眼时愣住了。

    原先的寝房,空荡荡的,唯长案一条,交椅一把,兼卧榻一张。

    而今,除却今早搬来的一架妆奁,寝房冰冷的玉石地板上,通铺了藏青色金线绣纹的绒毯,除此之外,那张简陋的卧榻换成了红木八宝架子床,床前是配套红木嵌黄杨木鱼戏莲叶围屏,墙侧多了一方博古架,放着几个玉石摆件,以及一些卷轴纸书,博古架下多了一套墨玉桌凳,用白狐绒做了坐垫。

    白菀百无聊赖的,从博古架上抽出一本书,翻开来看时才发现,竟是一本兵书,孙子兵法。

    她又挑挑拣拣的拿了几本,才发现,这架上的书虽不多,但涉猎繁杂,兵书,医书,易经,甚至连春宫秘戏图都有。

    白菀拿着易经推开轩窗,便见霍砚一身玄色常服站在廊下,跟前的陈福毕恭毕敬的向他禀话。

    霍砚恰巧回头,便见一美人凭栏浅笑,明眸善睐仙姿玉颜,美艳不可方物。

    “娘娘的生平奴才已经整理成册,放置在掌印书房,除此之外……”

    陈福将椒房殿内,白菀和清桐的谈话一字不落的说给霍砚。

    挥退陈福,霍砚抬腿向白菀走去。

    “掌印今日出宫去了?”白菀以书遮面,露出一双明澄澄的含笑杏眼。

    霍砚一把将她从轩窗内抱下来,唇边噙着浅薄的笑,问她:“如此关心咱家的去处,娘娘莫不是真把自己当咱家的内人了?”

    他饶有趣味的打量着白菀的神情,试图从她脸上找到羞恼,或是愤恨的痕迹。

    白菀却只轻轻的颔首,凝眸望着他,眸中没有他想看的羞恼,甚至美目含情,眼波盈盈,一不留神便能让人泥足深陷。

    “掌印下回出宫,可以带本宫一道吗?当做掌印戏耍本宫的补偿,本宫有些想念珍馐楼的鲤鱼脍。”

    霍砚并不觉得那是戏耍,在他看来,那不过是白菀言而无信的惩罚罢了。

    他摩挲着掌下的细腰,想念那凝玉般的温润触感,语气带着戏谑:“嫔妃私自出宫是死罪,娘娘要明知故犯?”

    白菀拉起霍砚的手,将那本易经放在他手上,似是随口一说,又似一诺千金。

    “出了宫,我就不是皇后,而是霍夫人。”

    霍夫人?

    皇后娘娘可真是一如既往的胆大包天。

    霍砚眸色深沉,抬手抚上白菀的脸,拇指轻揉那艳红的唇珠。

    半响后,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

    第14章

    深秋的最后一场雨,依依不舍的一连下了好几日后,终于在寒风的裹挟下凝成了柳絮般的雪花。

    夜色渐浓,宫灯晦暗处,一道明黄的身影踉踉跄跄的走在雪中,手里提着酒壶,满身酒气。

    身后的白脸内侍举着油纸伞,亦步亦趋的跟着。

    见姜瓒一头扎进了梅林里,太监徐荣顿时急得跳脚:“皇上,皇上,雪下大了,咱们回去吧?龙体要紧啊!”

    姜瓒抬头看向雾蒙蒙的月亮,月光撒在他脸上,眼底的通红清晰可见。

    他抬手擦去细雪落在他脸上化成的水,对徐荣的话充耳不闻,回首将酒壶朝他脸上砸,冷声呵斥:“滚。”

    徐荣被砸得一头血,连一声惨叫未出,便仰头昏了过去。

    姜瓒满眼薄凉的看着徐荣,甚至抬腿走过去朝他脑袋狠踹了两脚。

    他看着徐荣,便控制不住的想起霍砚在朝堂上对他的百般掣肘,朝臣的奏折甚至到不了他手里,除了那些无关痛痒的请安折。

    姜瓒简直怒火中烧。

    阉人果真是这世上最肮脏下贱,最贪得无厌的狗东西。

    徐荣是,霍砚更是!

    面无表情的在地上碾了碾朝靴底看不见的血迹,姜瓒不再管徐荣死活,淋着雪,继续朝梅林里去。

    御花园的梅林里修了一处暖阁,整日燃着地龙,为的便是方便帝王或后妃在此处赏雪赏梅。

    暖阁外没人守着,姜瓒独自一人,又饮了酒,脑中混沌,想也没想便推门进去,却陡然听见一声女子惊呼。

    他看见,帷幔朦胧间,一女子墨发披散,肤白胜雪,一双鹿眼含泪,正慌张的往围屏后头躲。

    “臣妾仪容不整,唯恐污了皇上的眼,便不能到御前请安了,请皇上恕罪。”

    围屏后头传来女子惊慌不安的说话声。

    又娇又柔,颤中平白带着几分媚。

    方才那胡乱的一眼,姜瓒看清了她的脸。

    她是东阁大学士舒文敬的嫡次女舒瑶光,亦是太傅舒崎光的妹妹,他的昭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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