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隆猛地刹住车,眼睛都吓得睁大了,抖了抖肩膀才继续说,“不是才捡过一次。” 她是才捡过,和陈江野。 就在把他过肩摔后的第二天。 那天他因为雨后路滑摔了一跤,摔得满身是泥。 她笑他,他就把她也拽进了泥潭子里,还拿泥抹了她一脸。 这个人啊。 真的是小气又讨厌。 可回忆起这些,她脸上露出的是笑容。 “你不用回避他的名字。”她说。 陈江野不是什么不能提的人,她又没打算要忘记他。 相反,她想永永远远都记得他。 关于他的全部,一点一滴,她都想永远记得。 直到死。 爱情不是她生活的全部,但全部的爱情是他。 虽然余生虽然还很长,她肯定还会遇到很多人,可这一点她是肯定的。 这是她在这一天两夜的时间里想得最清楚的一件事。 心里惦记着一个人,却和另一个人在一起,这对另一个人不公平。 所以,她不仅不介意别人提起他的名字,甚至希望他的名字还能多被提起。 陈江野…… 这三字,听一次,少一次了。 “那,那我提了啊。”辛隆摸了摸鼻子。 “嗯。” “那天晚上……” 辛隆犹豫了一会儿,像是觉得不好开口,但最后还是问了,“你们没干什么不该干的事吧?” 辛月∶“……” 她白了他一眼∶“不仅昨晚没干,以前也一直没干过好吗。” “哎呀你急什么,我就问问。” 辛隆又摸了摸鼻子,“快点洗,出去晚了都没剩几个菌子给你捡了。” 辛月吸了口气,把抹布上的水拧干,然后往灶台上一丢∶“走吧。” * 去山上的路要经过好几户人家,其中有一户的老太婆因为老是嚼辛月的舌根,辛月拿碳把她年轻时的糗事全写在了她家墙上。 她家的墙外面是一层白石灰的,除非她把石灰全刮了,不然根本弄不掉这些字,后头还是她儿媳妇又刷了层石灰去盖住。 她儿媳妇是个明理的,知道是她婆婆有错在先,没来找辛月理论,这让老太婆更气了,只要看到辛月从她门前路过就会在背后朝吐她口水,还故意“呸”得很大声让她听见。 而今天辛月路过那老太婆家门口并没有听见她吐口水的声音,明明她就坐在屋檐下。 出于好奇,辛月还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老太婆跟她对上眼后像是吓了一跳,浑身肉眼可见的一哆嗦,还赶紧起身进了屋。 都说越老就越怕死,看来还真是。 “外面是把我传成什么样了?这老太婆怕成这样?” 辛隆撇了下嘴∶“我是你爸,他们能讲给我听?” 辛月想想也是。 不过,光是看这老太婆的反应她就能猜个七七八八了。 想来以后敢来招惹她的人会少很多。 辛月抬起头,继续往前走。 再往前就是那棵被系满了红绸的老槐树。 路过时,辛月习惯性望过去。 一阵风恰好吹过,掠过槐树繁密枝叶,满树红绸飘摇。 辛月微微一怔。 恍惚间,记忆与现实重叠,她看到陈江野就坐在那树下,姿态随意,散漫地冲她笑。 只是一眨眼,又消失不见。 辛月深吸了一口山林间微凉的空气,肺叶似是因为这凉意收缩了一下,连带着中间的心脏被轻轻牵扯。 她的生活里已经不会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