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披风掩住容顏,不惊不惧走至少女身前,低声道:「妍希,走吧。莫多生事端。」 「哼。不要以为我会听你的。」武功高强的少女冷哼一声,但还是听进对方的话朝外迈步走去,黑衣女子暗自松一口气,跟着任妍希离开酒楼。 街头巷尾的摊贩,酒楼客人的低语,无不围绕着太子的昏庸与太子妃的狠毒,因习武而耳力极佳的任妍希听得青筋狂跳,转身看向一脸镇定的黑衣女子,不禁开口:「你不生气?」 黑衣女子不答,目光漠然地冷冷回应:「先去找他吧。」 任妍希冷哼一声,见黑衣女子脚步极快地向前走过虹都的街道,朝城门的方向前进,也跟着走上前去。 * 翌日晚间,边境,峰城。 军营主帐里,周天恩与萧言坐在帐内,烛火摇曳,前者正处理军务和宫中递来的奏疏,后者屈着左腿,弯着右腿,左手靠在左腿上拿着一瓶从天蕴楼买来的酒,不时饮一口,周遭还被十多瓶还未开封的酒给围住,一副间散江湖客的享受模样。 「斩允阿,你说,批奏疏有意思吗?」看着周天恩好几个时辰都一动不动地坐着处理政务,萧言一边摇头一边感慨,周天恩连头也没抬,随口答:「没什么意思。不过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有时我在想,也许流落江湖其实没什么不好,喝酒杀人,无拘无束,若我在云国宫廷里长大,可不就养成你这般无趣的性子?」许是酒气上涌,萧言的眼神有些迷离,不知所谓地笑起来,周天恩终于抬起头,似笑非笑回望,语气有森森的威胁之意开口:「我无趣?军营重地,不得饮酒。」 「你看!多无趣,真不知道洛霜姑娘是怎么受的了你的!」萧言无惧地笑起来,顺口调侃道,周天恩先是青筋微跳,而后眼神柔和下来,扬起嘴角,挑眉回应:「她不觉得我无趣。」 「嘖!多得瑟。」萧言看不下去地摇摇头,感叹道:「想你成婚那天还告诉我,这婚姻只是计划的一部份,就算洛可钦的女儿是残废也会娶她为妻,现在呢?」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是除了她,谁也不会娶。」周天恩回想起大婚之日少女如画般的容顏,思念自心湖探出水面,眼有柔情繾綣,信誓旦旦开口,萧言见状鸡皮疙瘩窜起,只觉斩允这辈子是完蛋了,那眼神,注定一辈子被吃死死,无出头天之日,他一方面为友人庆幸,一方面又有些嫌弃,吐槽道:「你还是继续改奏疏吧!」 可思念涌起后,竟似河水溃堤,不可自制地氾滥起来,此时的周天恩已无心批改奏疏,他拿起桌案上一只信封,心痒难耐地拆开,拿出信将内容又看了一遍,即使字字句句都已缠绕于心间,能轻易倒背如流,看完后,周天恩还是心情颇好地勾起嘴角。 「昨日送来的信,你已经看了几百遍了吧……每次看还都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真的没救了。」萧言鄙夷周天恩一眼,夏虫不足以语冰,后者不想搭理未成婚者,想着-虹都与峰城的战报传递,若快马加鞭、日夜不休赶着,不须两日便可至,昨日收到的信,却是三日前她写的…… 「真是太远了阿。」周天恩收起信感慨一声,再次提笔却不再批阅奏疏,而是亲手写了一封奏报上呈周允请朝廷尽快决议是否出兵云国,洋洋洒洒写完后,随即又拿出一张宣纸,提笔写下「吾妻洛霜」,轻轻扬起嘴角。 说到底,其实让朝廷定案是否出兵云国之事并不着急,周天恩还在等萧青宇的消息,可要有战报才能尽快拿到娇妻的信,只好假公济私一下。 萧言一见周天恩的模样便心中瞭然,也懒得再调侃,抬手喝了一口酒,忽地,耳力极佳的两人对望一眼,只因外头传来一道极轻的脚步声,来人于帐外停下脚步,沉默一会儿才道:「主子。」 「进来吧。」认出此人是留在宫中照顾洛霜的属下,周天恩便放下心回应,见来人进帐后便双膝跪下,他放下手中的笔,瞇细眼问:「出什么事?」 双膝跪下,是做错事情时才会行的礼。周天恩想-他将之安排在洛霜身边,会出什么事? 面对周天恩的质问,来人浑身一颤,竟有些说不出话,萧言在一旁看着有些疑惑-此人名唤易天,以往做事颇为稳妥,这才被斩允留在宫中照料洛霜,怎么现在看起来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要我问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