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心中有些苦涩又有些甜意,说不清楚是快乐或难过,超出周天恩的掌控。 周天恩心情复杂的想,那个「我」后面接的句子是什么?我既不想听,却又很想听,难得搞不定自己也猜不透别人。所以在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前,你别回答。 安静笼罩在两人之间,忽地一声轻笑,周天恩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望向声音的来源,只见洛霜笑着,就像早上面对群臣又似晚膳时分对上皇帝,扬起礼貌又疏离的嘴角:「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周天恩定定地凝望洛霜,后者毫不躲闪地回望,彷彿在较量似的,两人沉默地四目相对。难得的是洛霜在笑,而周天恩面无表情,以往总是相反过来,周天恩掛着漫不经心的笑容而洛霜清冷相对。 瞬间一种明悟的思绪在周天恩脑中如烟花般散开,与洛霜初遇的种种闪过心头。 第一瞬想起的便是祭典上洛霜奏的曲,她淡淡地唱着,像唱着自己。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 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 行迈靡靡,中心如醉。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 行迈靡靡,中心如曀。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那日在风铃城的苍穹之下,她吟唱着没有人懂的「我」,从此让周天恩记住她,记住那一声声苍凉和祈愿,记得那一句句质问和控诉,就像是唱着周天恩这一生不为人所理解的争斗,而这一刻,望着洛霜和自己相似的笑顏,他明白到,她其实也唱着她的,她也拥有不为人所理解的一部分。 「在我面前,你不用勉强自己。」周天恩只觉望着那抹笑,心便隐隐抽痛起来,忍不住开口,不过现在的他不懂这实是一种名为「心疼」的感受。 洛霜原本扬起的笑顏僵住,下一刻心中涌起一股既暴躁又委屈的情绪,笑容瓦解,沉下脸声音有些不耐:「我没有勉强!」周天恩总是这样,自顾自地说自己的话,好像自己什么都知道一样! 「好,你不勉强。我只是说你未来不用在我面前勉强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没有说你现在正勉强自己。」看着洛霜沉下的脸,周天恩竟觉得有些放心,只觉这般简简单单的直接情绪更令他安心,不过也不自禁对自己有些无言,想着,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喜欢一个人生气的样子胜过笑容满面。 洛霜对周天恩哄人的语气有些没辙,气也不是,回嘴也不是,最终冷哼一声,不说话。 「嗯?回答?」周天恩见洛霜不说话,竟还不依不挠起来,洛霜冷笑一声:「你不是不勉强我吗?我现在就不想回答你,不用勉强自己就是不用回答你,不用理你。」 看着洛霜冷笑之馀不经意流露的一丝得意之色,周天恩不禁打从心底扬起一抹轻笑,嗓音沉沉地附和:「有道理。」三个字轻轻的,一字一字略过洛霜的心弦,令她再度涌起一股异样的感受,有种被顺从、被容忍的错觉。 是的,一定是错觉! 忽然,周天恩一声不吭地站起身朝床的方向走去,从床底下拿出被褥铺开并自觉地坐在地上,背抵着床望向洛霜。「睡吧。」 「你不睡床吗?」洛霜有些尷尬地问,毕竟前夜婚夜她是在地上睡着的,昨夜昏倒则是一桩意外,有些震惊于今日周天恩突然这般熟练要睡地上的架式。 「太医说了,你要多休息,我再怎么样也不能让病人睡地上。」周天恩一本正经地回应,随后拍拍床,示意洛霜就寝。 「我已经无碍了。」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