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毯最后还是派上用场。 李东吾居然打算留在李东屹的会所里吃顿便饭,这是很让我惊讶的事儿,不知道是这里的饭实在好吃,还是李东吾只想狠狠吃一顿白食来解心头之恨。我一路小跑地跟着带着余怒的他,结果走进的房间里,正看见李东屹被他带来的人一左一右地押得几乎跪到地上,面目狰狞,还有李东屿在旁边坐立难安,见做大哥的进来,他就开的口,“大哥,你放过他这一次……” 李东屹面颊上浮起好清晰的指痕,嘴角还渗出森森的血丝来,怎么来的,我不敢想,他骂道,“你告的状,这下把我推进火坑了,倒想着来求情了?真是被……” 他话还没说完,李东吾就走过去抬起腿来往他肩膀上猛踹了一脚,看那人痛苦地要在地上缩成一团,我还不敢相信是李东吾做了施暴者,“不知死活的东西,”他冷冷道。我心想,李东吾多半是把从我这里受来的气又大半撒到他身上。我可从没见过他这么凶过,在床上哪里有这样皮开肉绽伤筋动骨的玩法。除了伤到他心的几次失态,其余时候,他老是对着我微微地笑,要不总是忙了许多天一样在我身边松弛懒散地躺下,再就是面无表情地看工作的东西,间隙着扶一下护眼的镜腿。这些年,从没弄痛过我一根手指的程度——“你平时做那些勾当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你把主意打到我的人身上,你就别怪我把你们这一支都给得罪了。” 李东屹也许从没当着这么些人的面被大哥敲打过,挨了这么结实的一脚,难免脸上挂不住,看上去和疯了似地高声道,“哈,你看看你为了个小情人六神无主的样子,大哥,多新鲜呐,这么糊涂怎么担得起李家的主——” 李东吾像是恢复过来了,只站着听,面色冷凝,不再去补上一脚,可能他今天已经花了太多积年生猛的力气,只道了一句,“带走,找人看牢了。”周秘便对押着李东屹的两个人使了眼色,他们立即下手更重地擒住他,像拖死人一样,跟着周秘,硬生生将他往门外拖了。 这时李东屿说,“大哥,二哥他就是一时糊涂了……” “我对老太太的孩子都不差,你们用不着拿我的人逼我。你和陈了胡闹的账我现在懒得和你算,别给我添乱,”他坐定,打发着抬了下手,都不肯摆一下,已是累极了,“快滚,我没找你之前别来讨我的嫌。” 李东屿本还想说些什么,看了看我,我也用眼神示意他还是走为上计(也许我也更乐意和李东吾两个人待着),他只好闷声低头离开。 我眼看着李东吾像泄去全身力气,只用一只指腹没有章法地揉起太阳穴来——还是存了心思地只用那只完好无伤的手——本来依凭合格情人的标准,我应该走上前去替他满怀柔情地揉个通透的,再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托起他受伤的手来心疼地瞅上半天,要是我再小一点,给他呵气都不显得造作。可是心里到底存了一点点嫌隙,竟微妙地不能再粉饰地一如上妆玩偶,其实我也分辨不清是何时起,我忘掉在李东吾面前总端正好,而是连脏话都不顾忌地说出,露出情绪的豁口。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