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先生不愧是专产师爷的绍兴出身,三两下就在纸上画出标出了四县和京城的距离位置。 崔先生搁笔将画纸递给玉格,道:“我记得大致就是如此,固安、清苑、定州、井陉四县离京城由近到远,正好在朝西南方向的一条直线上,其中固安离京城大约一百二十里,清苑离固安二百四里左右,定州离清苑一百二十里左右,井陉离定州二百二十里左右。” 崔先生指着固安道:“这一处运送钱粮最便宜省事,但只怕定州、井陉的百姓赶不过来,饿死在路上,以往每次都有这样的事。” “若是取居中的清苑和定州,”崔先生道:“押送粮草的马车一日最多走七八十里地,运送到清苑和定州最少也要五六日,不,不对,还得想想从哪一处买粮食,咱们这需要的量可不小,京城是没法子买到这样多的,那还得从别处调,这时候得重新算过。” 崔先生还在不知疲倦的算着路程和时间,舆图越画越大,玉格蹙了蹙眉头,这样的实务最是烦人,她还是喜欢只出主意就好。 “先生,先生!” “嗯?”崔先生抬头看来。 玉格道:“我给先生两万两银子,从哪一处买粮食,能买多少粮食,怎么把粮食好好的运到四县,全由先生安排。” 崔先生瞪眼,“七爷可知道这里头要用多少关系?多少人手?若是有一处没打通关节,这两万两就得先被人剐下一层去。” 玉格点头,她当然知道,“我寻雍亲王要了几个名额,至于关系,走红福记的关系,隐着些、分散些也无妨,不用着急,慢慢收,我想想,清苑、定州、井陉三县先不用送多少粮食过去,给饥民们发一些,能让他们走到固安就行。” “至于固安,”玉格道:“我想着开粥场,实在是治标不治本之策,得想法子让普通百姓手里有些余钱,如此才不至于一遇到什么灾害,就没了下顿,生生饿死。” 玉格眉头蹙得很紧,她虽然暂时没想到什么好生意,不过,“固安离京城只有一百二十里,若是快马加鞭,一个时辰就到了,只有固安有这个可能把京城的人吸引过去。” 玉格说着站起身,“先生先想想,和五姐儿一起商量商量,我也得想想,怎么先挣出这前头的两万两来,还有人手的问题。” 玉格说着,人已经走出了屋子。 崔先生愕然的看着她的背影,这么大的事,就他和五姑娘?七爷这心也太大了。 不过,唉,两万两银子,就这么几日的工夫,也是难为七爷了。 崔先生扬声叫了静远进来,吩咐他去请五姑娘,而后便埋头在纸上画着圈着合适的地方,又一一算着各处运粮所需的时间、人手。 时间是真紧迫,那是灾情,七爷一个钦差总不好三日都不动身。 另一边玉格想了想,打发满仓和长根去请大舅舅家的三表哥陈孝林、小舅舅家的表哥陈武泰,和五姐儿的未婚夫常旺过来。 不是不能问四阿哥要人,而是,不知道要来的是什么样的人,银钱的事,还是用自己的人更放心,顺带的也替他们谋个前程。 玉格这边吩咐完,就直接穿过二进院子,到了四姐儿的三进院子。 森森和林林热情的过来拱了拱她的腿表示欢迎,又转身爬树去了,那些个知了发出的声音,实在挑战它们的耳朵。 玉格笑了笑,心情松快了些。 屋子里头,四姐儿正在调制着一罐膏状物体,“这是什么?” 四姐儿转头看是她来了,笑道:“我最近看医书,看到了一些脂膏的方子,也问了庄子上的大夫,就想着自个儿调制一些来用,免得满院子的花开了,只能凋零落下,怪可惜的。” 四姐儿笑了笑,又道:“若是成了,还能摆到红福记去卖去。” 脂膏?那不就是面霜。 玉格心头有主意了,她想到一个利润极高的好生意。 “四姐,其实卖面脂,倒不如卖面膜。” 等玉格从四姐儿的院子里说完话出来,陈孝林、陈武泰和常旺已经都到了,不过是在一进院子里等着,二进院子的四间屋子,只有书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