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玉格挨了一顿需要养个十天半月的鞭子后,便迎来了这样的时光。 “痛不痛啊?”陈氏两只眼睛通红,想碰又不敢碰。 玉格笑着点头,“痛极了,所以端午节的事,就要麻烦三姐和五姐儿了,我是帮不上忙了,得静养。” 五姐儿领着百草堂的老大夫过来,正好听到这句话,往常她们都是要说闹几句的,可这会儿谁也没心思说笑。 老大夫让玉格脱衣服,玉格看向张满仓,张满仓忙请着一大屋子的人退出去,自己也到了外头,少爷的规矩多,极讲男女大防,从在书上看了什么断袖之后,也极讲男男大防。 张满仓替自家少爷守在房门前。 玉格对老大夫颔首道:“麻烦了。” 而后背过身,解下衣服,趴到床上。 还好伤都在背上,还好有玉,还好在大夫面前不分男女,只是真是……痛啊。 玉格生生疼晕了过去,老大夫上完药,便给她搭了一层薄被,嘱咐陈氏和张满仓几个,“他睡着了就让他睡,睡着了也能少受些疼,只是等他醒了,千万记得别让他抓挠……” 老大夫嘱咐了一大堆话,玉格一概不知,等她醒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玉格有些口渴,正要起身,被子一扯动,便见黑暗里有个身影动了动,是张满仓。 “少爷,你醒啦?”张满仓揉了揉眼睛,忙问道:“少爷你痛不痛?要吃的还是要喝的?要不要恭桶?” 黑暗中,玉格又默默趴了回去,道:“给我倒杯水来吧。” 张满仓忙点了灯去倒水,玉格拒绝了张满仓打算喂水的动作,自己慢慢喝了,道:“我只是伤了,又不是瘫了,你不用守在我屋子里。” “那可不行,”张满仓头一回这样毫不犹豫的违背玉格的吩咐,“少爷,您的身子要紧,夫人和姑娘们都交待了,让我片刻不离的守着您。” 玉格道:“那也不用你,你自己都毛手毛脚的,让你娘过来照顾我一段时日吧。” 这回张满仓没再反驳,干脆的答应下来。 玉格又问:“我额娘和三姐儿她们回去了吗?” 张满仓道:“都住在隔壁四姑娘院子里呢,方便明儿过来看少爷。” 玉格伸手在眼前挡了挡,张满仓忙把灯灭了,黑暗里,玉格静静的躺了一会儿,忽然慢悠悠的道:“她们来看我,既不能替我疼,又不能让我好得更快,她们瞧了要伤心,我还要打起精神来安慰她们,她们来看了我,别的亲戚不论是不是真的担心我,碍于情面,也要来看望我,这看望来看望去,我是在家养病呢,还是在家应酬呢?” 张满仓张了张嘴,他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听少爷这么说,又觉得很有道理,于是自己也迷糊了。 玉格闭上眼睛,道:“明儿就和她们说,谁也不用来看我,伤得不重,静养一段时日就好了,这段时日里除了大夫和桂花婶,还有你之外,我谁也不见,她们的心意我都知道,只是不用。” 张满仓点头应下,只还是坚持守完这一晚,等明儿他娘过来了,他在自己回房睡。 终于,第二天起,玉格人在闹市,却过起了一段难得的久违的悠闲的田园生活,除了背上结痂的伤口有些刺痒外,别的一切都好。 陈氏等人虽如玉格所言,不过来打扰她,不过她们的关心都化成了各式各样的补汤,流水般的送进玉格的院子,然后再从张满仓嘴里打听玉格每日怎么样,吃得好不好。 张满仓一日三餐都要被问得口干舌燥,这下子,心里头原本对少爷养病论的迷糊疑惑全没了,只觉得少爷说得再对不过。 玉格自己在院子里岁月静好,但外头却不是风平浪静的。 小舅子打折姐夫的腿,强压着姐夫和姐姐义绝,这行为还是惊世骇俗了些,挑战了很多人的底线,所以外头,那些半熟不熟的住在附近几条胡同的人,关于这件事的议论就没停过,民间的消息传播嘛,难免越传越夸张离谱,而大姐儿几个也难免受到影响。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头一个受到影响的是五姐儿。 “南山家要退婚?”六姐儿先是不敢置信,而后就是勃然大怒,恨不能冲到南山家里,学着玉格的样子打断他的腿。 “六姐儿!”五姐儿拉住她,“你要去做什么?打上门去?那不是让流言越传越凶,让大家更加信以为真吗?” “那怎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