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市街”。 这时远远的传来钟声,巳末了,从茶铺到现在,她们已经连着走了一个半时辰。 “累吗?” “不累!”六姐儿小脸通红的摇头,她额头热得有些汗渍,神情却极快活。 五姐儿也道:“不累。” 玉格笑道:“就是不累,也不能这么逛了,咱们下午还要去正阳门外大街,这会儿这西四牌楼,咱们还没逛完一半。” 接下来三人不再跑胡同里细瞧,只沿着大街一直往走,走马观花的看街道两侧的店面商贩。 西四牌楼大街上的店铺,不同于胡同里的立根杆子挂块布的小门脸,它们的店名也是特特起了个牌楼的,最气派的是六柱五间重檐十楼的门脸儿牌楼,最小的也有两柱一楼。2 这些都不用进去,只看门脸儿便知道,都是她们消费不起,也经营不起的买卖。 大街上的商贩,也比胡同里的穿的干净体面些,各人摆摊的位置看起来也极规整有章法。 没有没有规则的规矩,想来要在这大街上摆摊,是要花银子买位置的。 虽然已经差不多放弃了在这处地方做买卖的打算,玉格还是留意着路边卖吃食的商贩,偶尔也问问价。 走了大半个时辰,三人又看到了一座牌楼,上头写着“履义”。 牌楼再过去,是内城通向城外的正西门阜成门。 三人没再往外走,因为城门处有士兵把守,而出入城门是要交钱的,所以只驻足看了一会儿。 这会儿除了有不少百姓挑着东西进出城外,偶尔还有几个系着红带子的宗室骑着马呼啸而过,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长长的拉煤车队和护城河处凿冰的人。 拉煤的车队起码有二三十辆车,车车都是满载,偶尔颠簸时掉落一些煤渣,引得不少小孩跟在车队后头捡,小孩们的脸上身上蹭上了煤灰,看不清面目,只能看出都极瘦弱。 寒风中打一个寒噤,鼻涕留下来,小孩用黑乎乎的小手一抹,脸上就更脏了。 玉格的视线从煤车上移到小孩们身上,又从小孩们身上转到城门处。 押送煤车的管事样儿的人物正和守城的官兵说着什么,一个钱袋子从管事的袖口处悄无声息的到了官兵怀中。 两人的态度神情看起来极熟络。 玉格看着阜成门,注意到门洞处刻有一枚梅花,“梅”通“煤”,京西应是产煤。3 “真不容易。”六姐儿突然叹气道。 玉格看向她,六姐儿指向护城河道:“方才那个取冰的掉了大半个身子下去,这冰下头的水得多冷,你看他冻得直打哆嗦,也不回家换身衣裳,还在继续凿冰。” 玉格看了一眼,回过头伸手揉向她紧皱的眉心,笑道:“所以你也别愁了,咱们现在虽然遇到些麻烦,但也比许多人好多了不是。” 六姐儿想了想,叹着气点了点头。 第10章 从阜成门到正阳门,要走过镶红旗驻地和镶蓝旗驻地,再从宣武门出,走过护城河,到宣武门西大街辅路,再沿着护城河往东走,走过宣武门东大街辅路、前门西大街辅路,才能走到正阳门门口。 路有些远,因为西四牌楼和正阳门在镶蓝旗驻地的两个方向,先去哪边都要走这么远。 玉格三人从阜成门走到镶蓝旗驻地足足走了半个时辰,穿胡同小巷穿得三人都有些累了。 五姐儿道:“咱们回家歇会儿,喝口水,上上茅房。” 六姐儿连连点头赞同。 三人便又回了一趟家。 回到家是未时两刻,即下午一点半左右,离玉格说好的回家时间早了一个多时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