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水珠划出一道金色彩光。彩光之下,溪水之中似有一点光斑在闪烁,叶舒云定睛看了一眼,那光又忽然消失不见。须臾,彩光落尽,帕子已经被他握在手中,其后孟云泽一转身又拐过去把小道士也带了回来。 叶舒云心下叹道,有点功夫傍身当真是便利,不湿鞋袜便能下水。当初阿爹送她哥哥习武之时,她怎么就没偷偷学一点。 小道士和孟云泽站定,叶舒云上前问那小道士:“你师父没告诉你没有大人在身边,小娃娃不能下水吗?多危险!” 小道士半截裤管都浸了水,此刻正「滴答滴答」往下滴水,他转了转眼珠子,睁大眼睛看着叶舒云,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叶舒云抱胸蹲在小道士跟前,平视他问道:“那帕子究竟是什么来头,值得你这么不管不顾冲下水?” 孟云泽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帕子,递还给小道士。那小道士目光恳切地收下帕子,如获至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收好帕子,紧紧攥在手里。 叶舒云瞥了那帕子一眼,看着实在没什么特殊之处,不过是一条素色手帕,若非要说有何特殊之处,大约只能算是上头绣的那个「道」字。 叶舒云脑筋一转,难以置信道:“想是心上人送的定情信物?” 小道士闻言,迅速羞红了脸,连耳根也红了一片。 叶舒云笑,一个修道的道士竟也有了这等心思,而且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叶舒云问他:“修道之人娶妻生子使得?” 小道士却急了,辩解道:“我非修道之人,师父说我命里带煞,需得修行几年方可化解,到时期满,我自可归家……婚娶。” 小道士说着说着,低下头不敢再看叶舒云和孟云泽。 叶舒云抿嘴浅笑,抬头看了孟云泽一眼,复又看向小道士逗他:“小小年纪就想了那么远的事?” 小道士抬起头道:“不远,我们是打小定的娃娃亲,等我回去就成亲。” 小道士那副倔强模样像是很不满叶舒云以他年纪开玩笑的样子。 叶舒云自知唐突了小道士,诚心诚意向小道士赔了句不是,怎知小道士反客为主,反而开起她和孟云泽的玩笑。 小道士问道:“这大清早的,哥哥姐姐莫不是私奔来的?” 小道士此言一出,叶舒云顿觉窘迫难耐。若她对孟云泽没存那样的心思,小道士的话,她可以只当是耳旁风,听过就忘,可她心里有他,她做不到听过就忘,反而却不争气地为此而暗暗欢喜起来。 叶舒云悄悄摸摸扫了孟云泽一眼,孟云泽亦看向她,她便觉得目光像是被火烫了一下似的,热辣辣的,心虚不已,回头仍盯着小道士看。 孟云泽问道:“你住在何处?可还记得回去的路?” 孟云泽没有解释私奔一事,她的心事便犹如散落的珠玉,铺在她心上,千头万绪,让她心慌意乱的。 小道士点了点头,转身指了指后头的山道:“不远,就在那儿。” 孟云泽道:“天冷,快回去换身衣服,小心着凉。” 小道士向前跑了两步之后又回头大声提醒孟云泽和叶舒云:“这附近有山贼,不太平,我一个穷道士不怕,可哥哥姐姐不同,哥哥姐姐没别的事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孟云泽颔首道:“多谢小道士,我们记着了。” 辞别小道士,孟云泽和叶舒云匆匆赶回城中。碰巧他二人正赶上城中守卫打开城门之时,往来行人稀稀落落,方便二人避人耳目。 二人在城门外分道而行,一前一后进了城。 叶舒云往前走了几步,叶定安,秀玉还有沈杭启一窝蜂迎上来围住她。 叶舒云一夜未归,叶家上下早已经乱了套,叶家人担心她一人在山里迷路遇上什么危险,于是叶定安当即驾马准备出城,怎料叶定安匆促赶到城门口,城门已经关闭,他无法出城寻人。所以今日一大早天还没亮,叶定安等人便已经在城门口等着,若能遇上叶舒云自然好,若遇不上他们只能报官去山里寻人。 叶定安又气又急道:“你昨夜去哪了?知不知道父亲母亲有多担心你!怎么这么大一个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走丢,连回家的路都不认得?”叶定安拉着叶舒云的手来来回回看了两圈:“我看看,伤着哪里没有?” 秀玉亦急道:“姑娘,你可吓死我了。” 叶舒云自知理亏,害叶定安担惊受怕了一整夜,故而不敢抱怨叶定安大声吼她,只小声答说:“没伤着。” 沈杭启既心疼又后怕道:“昨夜你在哪儿歇的?” 叶舒云眼角余光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