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猜着一二。 这男子姓刘,单名邵,长得不错,挺招姑娘喜欢的。 叶舒云摇头叹气,暗道:“真是个二傻子!” 叶舒云穿过那些看热闹的人,停在那个男子边上,凑上去看了一眼。那桌上摆的是用油纸包得好好的糕点,哪是人家吃剩下的! 这人不仅心傻,还是个眼盲来的! 两情相悦好比旭日下的光和影,苦与乐总是相互交叠,相互变化的,而单方面的爱慕则好比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下被黑暗包围的微弱星光,从来只有苦,那一点自以为的甜只是浩瀚汪洋里一粒不起眼的尘,更是从脑中幻化而来的假象。 这种苦她尝过,她知道有多苦,所以一见到那位姑娘微微颤抖的双肩,她隐隐约约想起那个趴在墙头只为看孟云泽一眼,陪他挨苦难,陪他伤心难过的自己。 叶舒云道:“嚷嚷什么,这哪是吃剩下的。这么精致的糕点,看着就知道好吃,你只管吃就是了,废什么话?” 刘邵问她:“你放的?” 叶舒云没说话,嘘声四起。 刘邵作势就要往外扔,叶舒云忙追过去,险险接住那袋子糕点,一不小心扑进一个陌生的怀中。 众人开玩笑说她叶舒云喜欢刘邵,纷纷在里头起哄,叶舒云来不及理会这些人,抬眼对上来人的目光,怔了好半晌。 原是孟云泽。 叶舒云站稳后,孟云泽便松了手。 叶舒云正想道谢,里头那些没眼力的人又开始起哄说她喜欢刘邵,弄得她怪尴尬的,生硬地道了谢,她只怕孟云泽误会什么,待要解释,孟云泽又赶着去了别处。 看着孟云泽远去的背影,叶舒云只能暗自发愁。 再一回头,叶舒云对上那位姑娘一闪而过的目光,那姑娘眼中的失望与窘迫,叶舒云一览无遗。 叶舒云经过刘邵身边,她说:“不吃我吃,这么香的糕点,你不吃是你的损失。” 叶舒云看到那姑娘眼中闪烁的光渐渐暗淡下去,早日止损也好,总好过用漫长无边的时光去等一个未知,假若有幸能等来,自然好,可若是不幸,没能等来,那她的心意和青春年华或许就是大半辈子的叹息。 刘邵气汹汹道:“以后别往我这儿这放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没那个想头。” 叶舒云的视线下意识扫过那姑娘,不知她听见这话会如何想。 叶舒云不屑道:“谁稀得放。” 下了早课,叶舒云收拾东西就往藏书阁去。孟云泽三天两头往那儿跑,若她运气好,指不定还能碰上他,和他说上一两句话。虽然不能让他立刻喜欢上她,但多在他跟前露露脸,总归不是件坏事。 穿过万福桥,往前再走两步就是乐学楼,那座楼共有五层,因年代久远,又是前朝古物,夫子怕人来人往的,倘或碰坏亦或是踩坏一丁点不好善后,所以便让人把乐学楼封了,不许人出入,只留下四面通透的第一层用来存放学子和老师的画作,以供学子观赏。 叶舒云才从乐学楼正门经过,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响声之大,不禁让人胆战心惊。听那声音,像是什么重物砸在地上了似的。 起初,叶舒云没多想,一听见响声便转身看过去。 与此同时,边上有人尖叫道:“有人自尽了!快来人!” 叶舒云她视线所到之处正有一男一女遮着,所以她没看见那人的尸身,只看见地上红彤彤的,一只手从二人脚边探出来。 单是这一幕足以让叶舒云心惊肉跳,何况是离尸身最近的那对男女。 站在前边的那个女子,叶舒云见过,她是教国画课的老师,而她身后的那个男子,看着像是学生。 叶舒云看得出来,其实那位国画老师自个儿也被吓得不轻,可碍于她的身份,不得不挡在学生前头控制场面。一晃眼,叶舒云看见那位国画老师脚一软,打了个趔趄,她身后的男学生便忙不迭上去接她,待她站稳,她急急松开手,与那个学生拉开距离,便像是那个男子身上挂了雷似的,生怕被他劈着。 后来叶舒云从别的学生那儿得知,这一日自尽的人是年长她两岁的师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