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晟帝一惊,连忙道,“此事最好让大长公主出面婉拒。” “大长公主一向霸道,听说她年轻时还曾上城墙督战,姜驸马在她老人家跟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大长公主若愿意婉拒,在臣上书时就识趣婉拒了。”齐尚书坦诚道,“陛下,如果您要收女眷之权,必然会与大长公主碰上。让臣说的话,这是个好机会。陛下一道谕旨,就说担心姑妈身体,大长公主难道还会说不,这岂不是抗旨么?” “之后再趁年下厚赐大长公主,也安抚了她。”齐尚书道,“有这么个两三年,那些爱闹事的女子们自然就散了。” “这岂不是令姑妈不悦么?” “皇长子妃已育有小皇孙,这样的恩典,除大长公主府还有谁家呢?”齐尚书笑,“陛下多加抚慰,提携姜家子弟来帝都任职。大长公主看着儿孙们,也会高兴起来的。” 荣晟帝心头有一桩难事,只是此际却不好向齐尚书开口。齐尚书眼力极佳,主动问询,“陛下可是有难处?说出来,臣或许能为陛下解忧。” 荣晟帝犹豫片刻,“皇长子大婚已有两年,徐妃相中一位淑女,想为皇长子聘为良娣。” 齐尚书略一思量就笑了,“想必是徐娘娘的娘家姑娘。” 荣晟帝叹道,“妇道人家平时也就操心这些家常里短的事。” 齐尚书摇头,“眼下可不是好时机。陛下,若大殿下只是纳寻常妾室,臣不当多嘴。但徐家是徐娘娘的娘家,妇道人家惯常多心,娘家侄子做了儿媳,只怕做婆婆的会偏心。大长公主府焉能不担忧呢。” “那倒是个贤惠姑娘。徐妃也断不是偏心的人。”荣晟帝是很想抬举徐家的。先前江南官员出缺,荣晟帝就安排了好几位徐家族人。 齐尚书惋惜道,“陛下没有跟臣提及此事,臣也不知道。若陛下与娘娘有此意,眼下的确不好逆大长公主之意。相反,还得给些恩典才是。” 荣晟帝深以为然,“是啊。” “那便这样吧。陛下亲自问大长公主祈福之事,大长公主必然要去的,介时陛下再说出诸多担忧来,大长公主一意要去,陛下再允。这就给了大长公主面子,想来往后大殿下纳侧,大长公主府也不好说什么。” 齐尚书再三道,“还请陛下一定要好好抚慰大长公主,就是大殿下纳侧后,也断不可过于宠爱良娣逾越皇子妃。” “绝对不会绝对不会。” 齐尚书存一丝幻想的问,“这事不能推一推么?推个一年两年的?” 荣晟帝面露难色,齐尚书便不再问了,“陛下暂且保密,切勿漏出风声。尤其徐娘娘、徐家,都低调着些。不然叫大长公主知晓,陛下就失了施恩的先机。” “放心吧。” 齐尚书道,“臣看明年中东宫就能修缮好,待徐良娣之事一定,臣立刻就上请立太子的奏章。陛下点姜驸马为东宫册立的正使,以示恩典。这样一来,大长公主也就没什么怨言了。” 看齐尚书这一通紧锣密鼓的安排,荣晟帝大为满意,笑道,“都依卿的主意。” 齐尚书微微躬身,“那臣就先退下了。” 于是,祈福之事照旧。 只是人若得意总要露出形迹,与内务司合作的一位江南绸商亲自押送一批上等丝绢到帝都,送到徐家府上。 此事旁人或者不知,断瞒不过掌内务司多年张家。 张总管被派到湖北任巡抚,他的侄子小张公子随凌祭酒一家来到帝都入国子监读书。张家出身草根,但素来团结,小张公子得了信儿,送到为公主掌庶务的赵族长那里。 赵族长略一查就知晓徐家用这些丝绢M.WeDalIaN.cOm